第96章 心口不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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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漁被周小渡懟了一句,不由搖了搖頭,嗔道:“你這小子,真是牙尖嘴利。”
“過獎。”周小渡笑得很乖巧,“比起嘴巴,我覺得,還是我的鐵爪子更鋒利一些。”
“你說的倒也是。”虞漁沒有反駁,“不止鋒利,還帶毒呢。”那鐵手套上泛著的藍色詭異得很,一看就是浸染了劇毒。
“眼力不錯。”周小渡讚了一聲,轉身朝殿外走去,臨到門檻前,又停下來,慢悠悠地轉過身,“對了,村裡的那些孩子去哪裡了?你不會真地送他們去見河神了吧?”
虞漁遲疑了一會兒,坦白道:“我送他們到外地念書去了。”
周小渡聞言,微眯起眼睛,玩味著說道:“既然選擇拿起屠刀,又何必留著無用的仁慈?”
“斬草除根的道理我並非不懂,”虞漁嘆息道,“但我苦心積慮只是為了報仇,而不是多造殺孽。若是他們的後人要報復,那便儘管來好了。我放不下仇恨,別人自然也是一樣的,都非活佛,免不了俗。這冤冤相報的業果,我自叩首拜師那一刻便已甘願吞下。”
“你這樣的人,在江湖裡活不久。”周小渡道。
“人行於世,何處不是江湖呢?”虞漁遙遙望著她,“若是違心而活,那又比死去強上多少?”
周小渡不禁莞爾,“你倒是清醒。”
虞漁無奈道:“清醒未必就比湖塗好呀。”
“至少像我這種湖塗人,就更希望自己能活得明白點兒。”周小渡聳了聳肩,說道。
她不再和虞漁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這座安靜的小廟,只留那黑袍女子於河神像下自顧自地感嘆著,“難得湖塗啊……”
兩行歪歪扭扭的血書垂在女子左右,暗沉如墨,愈發接近她那襲長袍的顏色。
周小渡下了山,回到祭壇處,發現眾人已經散去,便回到老楊二弟家的那座小屋,果然見到芝麻和江思白坐在屋裡等她。
周小渡隨口問道:“那些村民沒趕你們走嗎?”
芝麻道:“趕了啊,我用刀背打傷了幾個人,把他們嚇退了,就沒趕成。”
周小渡嗤笑道:“還真是烏合之眾。”
“你和那使者說什麼了?”江思白好奇地打聽起來。
周小渡給自己倒了杯水,“也沒說什麼。”
江思白蹙眉道:“那他為何要裝神弄鬼,還給村民們吃毒藥?”
“因為私仇。”周小渡簡單概括道。
“私仇?”江思白感到不解,“什麼私仇能牽涉到整個村子幾百口人?”
“那是人家的私事,你刨根問底個什麼勁兒?”周小渡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那是毒!吃多了是會死人的!他這是在謀害幾百條人命,豈能坐視不理?”江思白義正嚴詞道。
周小渡不以為然,“妨礙冤屈者為己報仇,難道就是對的麼?”
“若有冤屈,何不上報官府,交由律令法理審判?”江思白道。
“法不責眾,官府會為了她一人而殺數百以償命嗎?”周小渡反問。
江思白啞然半晌,仍是固執道:“我是大夫,我不能看著他們在我面前死去,而什麼都不做。”
“你可以去救,我不會攔你,但我不覺得你能救得了。”周小渡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二人看著江思白提著藥箱出去了,芝麻道:“我也覺得他救不了,那些村民都被那使者洗腦成魔了……”
周小渡把水一飲而盡,“誰讓他是醫者,救死扶傷是刻進骨子裡的東西,這南牆不撞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