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渡悍然無畏,撲上前去,趁青尾蠍那陣眩暈還未過去,一把將他身下的褥子用力抽了出來,在空中翻卷兩圈,朝青尾蠍的頭臉捲去。

青尾蠍舉起蠍尾刺,將那褥子割開,而後張開嘴大喊:“來……”

嘴裡剛迸出一個字,就被周小渡再次攻來的褥子包住了臉,呼喊悶在了褥子裡,一聲“來人”宛如放了個悶屁。

他揮舞著武器,試圖反抗,但因為視線被遮擋,看不到周小渡溜到了他背後,被周小渡一把扭斷了手臂,發出一聲慘叫來。

芝麻眼疾手快,操起一旁架子上端放的玉如意,對著青尾蠍的另一隻手就是狠狠砸落,一聲悶響,玉如意斷了,青尾蠍的另一條胳膊也斷了。

蠍尾刺掉落到了床榻上。

門外的守衛察覺到有些不對,衝屋裡大聲詢問:“四當家的,您沒事兒吧?”

裡面靜默了幾息,傳來青尾蠍的回答:

“無事,只是碰倒了物件。”

那守衛遂問道:“小的進去幫你收拾?”

青尾蠍垂眼,看了看壓在自己喉前的小刀,嚥了嚥唾沫,正想拒絕,卻聽周小渡在他耳邊低聲道:“讓他進來。”

青尾蠍不明所以,但小命攥在別人手上,只好照做。

那守衛推門進屋後,卻見那張三竟上了床榻,正十分狗腿地給四當家捏肩膀,一邊捏還一邊問:“四當家,這個力道怎麼樣?”

一柄小刀正被周小渡用手貼在他的後心處,青尾蠍面色難看地道:“可以。”

“您喜歡就好。”周小渡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守衛嫌棄地看了一眼張三的大餅臉,心想:四當家怎麼突然好這口了……

他俯身去收拾地上的玉如意,忍不住道:“哎呀,這不是四當家準備送給李大人的壽禮嗎?怎麼斷了呀?”

青尾蠍心煩意亂地罵道:“爺的事,輪得著你來過問嗎?”

那守衛連忙告罪,自打嘴巴,“是是是,小的多嘴了。”

周小渡見他將那玉如意收拾好,緩聲道:“剛剛四當家說了,有要事需要與諸位弟兄共議,你將弟兄們都召集起來,知道嗎?”

“寨裡的所有弟兄嗎?”那守衛看向青尾蠍。

青尾蠍感到背後一陣疼痛,料想是那刀刃割破了肌膚,心下一陣發寒,咬牙道:“對,所有弟兄,把他們都召集起來!”

“是,小的這就去。”說著,那守衛疑惑地看了周小渡和芝麻各一眼,一頭霧水地退下了。

很快,整個青石寨的二百來號人,都被聚集到演武場上。

周小渡刀尖抵著青尾蠍的後心,將青尾蠍“攙扶”了出去,站到了臺上。

途中有幫眾投來疑惑的目光,周小渡便會解釋道:“四當家的剛剛在床上閃著腰了。”

那些幫眾便會猥瑣地笑笑,忽視掉青尾蠍發綠的臉色,交頭接耳說些葷話去了。

青尾蠍如履薄冰地被周小渡挾持上了高臺。周小渡看著臺下烏泱泱的二百來號人,心裡大概有了個底。

呼吸混亂、眼球渾濁、站沒站相——烏合之眾,大部分連小芝麻都比不上。

周小渡給芝麻丟了個眼神,他領會後,起身走向演武場的大門,“吱呀”一聲將大門關了起來,而後取出一把大鎖,將那門給鎖上了,鑰匙則是被他揣進了懷裡。

眾人見到少年此舉,宛如朝水面擲了一塊大石頭,激起一陣議論來。

“這是要做什麼?”

“不知道呀,說不定,是有什麼大事,緊要到不能洩露出去?”

“能是什麼大事啊?這麼一鎖,搞得老子心裡七上八下的。”

“……”

七嘴八舌的交談聲猶如浪潮,在青石寨演武場內喧鬧不休。

周小渡揚聲道:“吵什麼吵,不就是落個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