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渡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行啊,那就送你。”

感覺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芝麻努努嘴,發出一聲細微的輕哼,“我也不是很稀罕。”

嘴上說著,手上卻是把那銀色鈴鐺揣進了懷裡。

周小渡舉目四顧了片刻,用手指點了點鐘餘慶,“你,把這個傢伙拖到東邊兒去。”

鍾餘慶有點懵,“做什麼?”

“埋屍啊。”周小渡翻了個白眼,“講不講道德?這麼把屍體丟在路上,把行人嚇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竟然這麼文明。

鍾餘慶抓著盛雷的兩隻腳,將屍體拖到東邊的一塊空地。手頭沒有合適的工具,便用盛雷的劍充當鏟子,艱難剷土。

另外兩個活人,沒有一個有要幫忙的意思。

周小渡在盛雷的身上摸出一些銀票散錢來,數了數,抬眸看向鍾餘慶和芝麻,豎著兩根手指變換比劃道:“見者有份,我八你們二?”

鍾餘慶嘴角抽了抽,“我就不要了,我不是很想要這個錢。”死人的錢都不放過。

芝麻看向周小渡,也豎起兩根手指,“那就你八我二,他那份給我。”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要白不要。

“好嘞!”周小渡把那些錢塞進自己懷裡,“我先幫你保管,等你長大了我就還給你。”

芝麻:“……算了,就當是我孝敬你的好了。”

周小渡含笑點頭,“好孩子,平時沒白疼你。”

芝麻:“呵呵。”

等鍾餘慶把盛雷埋好,整個人已是出了一身汗,坐在地上吹著晚風休息。

他感嘆道:“孃親去世前,曾讓我提防盛家人,沒想到果真一語成讖。”

芝麻好奇地問:“盛雷為什麼要殺你啊?”

“他收了盛羽馳妻子的好處,要暗害於我,那趙氏根本沒想過讓我成功進入盛家。”鍾餘慶解釋道,“而盛電是盛羽馳的人,他們起了衝突,盛雷便把盛電殺了。”

“他們都死了,那你下一步要怎麼樣?”芝麻問。

“回客棧拿行李,然後,跟著白家的人去餘杭。”

周小渡隨手扯了一片草葉,在手裡把玩,“你不想報仇?那趙氏殺你不成,保不齊會再次下手。”

鍾餘慶嘆了口氣,“我當然想報仇,我恨那個女人,更恨盛羽馳,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仇恨在有的事情面前,是可以往後放一放的。”

周小渡揶揄道:“更重要的事情,不就是要去見白初念嗎……”

十句話有八句都在“初念小姐”。

鍾餘慶垂下眼睫,沒有否認,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胸口,卻是什麼都沒摸到,驚道:“去哪兒了?!”

他慌慌張張地起身,原路跑回,四處張望著,面上滿是焦急之色。

周小渡瞥了一眼坐在原地的芝麻,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裡正閃著狡黠的光。

她曼聲道:“別鬧了,快還給人家。”

“你看見啦?”少年眸光一轉,帶著笑意問道。

周小渡搖搖頭,“幼稚。”她方才便看見,這小子在地上撿了個東西,偷偷摸摸地揣進了袖口,想來便是鍾餘慶躲避時掉落在地上的東西。

“我只是想看看他幾時發現,沒有不還他的意思。”芝麻從袖口抽出一物來,朝鐘餘慶喊道:“喂,是不是這個?!”

鍾餘慶眼睛一亮,噠噠噠地跑了回來,愛惜地接了回去,氣喘吁吁道:“正是,多謝你了!幸好沒丟……”

芝麻見他向自己道謝,忍俊不禁道:“不客氣不客氣,這個簪子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