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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部還是尾部

“懲罰？”艾陵反問。

“沒錯，就是懲罰。”指揮棒搖了搖，“你必須……”

“先等一下。”艾陵打斷了指揮棒，“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和別人對話時，必須要正視他人的眼睛，能請問一下，你的眼睛在哪裡嗎？”

“放肆，這可是尊貴的指揮棒先生，你這麼能用這麼輕蔑的態度對待他！”

艾陵的目光投向一旁跳動的狐貍積木，一臉誠懇道：“那麼你能告訴我，你和這位尊貴的指揮棒先生對話時，你注視著指揮棒的哪一個部位嗎？”

“我，我當然直視他的……”狐貍積木愣住了，“我應該直視的是他的，呃……”

艾陵好心提醒：“眼睛。”

“對，就是眼睛。”狐貍積木點頭。

“那麼，眼睛在哪個地方？”艾陵繼續問。

狐貍積木轉向指揮棒，像是輸入了一個無法理解的問題，它兩塊塗畫著黑色眼睛變成了真正的豆豆眼：“眼睛，眼睛在頭部。對，只要注視指揮棒的頂端就是直視它的眼睛。”

“但是整根指揮棒都是一個整體。”艾陵頓了頓，“就算指揮棒在頭部行走我們也不知道，那豈不是在和它的腳對話。”

“你怎麼能夠說指揮棒用頭走路。”

“我這是在尊重指揮棒先生的個人愛好。”艾陵正色道，“請不要侮辱我對指揮棒先生的尊重。你難道看不起指揮棒先生嗎？”

“你居然想要否定指揮棒先生用腳走路的權利？無論指揮棒先生用哪一頭走路都是自由的。或者說，你在故意針對我？”

在艾陵一番“嚴厲”的指責下，狐貍積木本該固定的脖子居然往下縮了一截：“你，你說得對，人偶。”

這是艾陵第二次聽到這些玩偶用“人偶”稱呼她，一抹疑惑從艾陵的心裡蔓延，難道這個玩偶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偶”？否則就該用艾人偶，或者陵人偶稱呼她。

“不錯，人偶。”指揮棒的聲音拉回了艾陵的注意力，“你雖然披著低劣的仿人類外衣，但是看得出來，你是玩偶王國合格的一員。至於和我對話的方向，你只需要注視我的上方。”

低劣的人類外衣？指的是她人偶的外表？這個任務給她安排的身份似乎是一個大坑。不能被發現人類的身份，卻把她裝在人偶的軀殼裡。

“多謝，指揮棒先生。”艾陵按下腰部，強行把棉花填裝的身體彎折，鞠了一躬。

“現在一些玩偶還在遵循人類的思想框架，讓人懷疑它們是不是披著玩偶外皮的人類。”指揮棒轉了半圈，似是看向了一旁的狐貍積木。

聽到指揮棒的話後，狐貍積木馬上塌倒在地：“指揮棒先生，我怎麼會是人類，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玩偶，怎麼能和人類掛鈎。”

看著小塊的積木從狐貍積木身上迸射，這一副生動詮釋“嚇得失魂”的驚恐模樣，艾陵若有所悟，在這個玩偶王國，被他人指認“具備人類特徵”應該也算是任務失敗的條件。

她誤打誤撞指出指揮棒的頭可能在地面，算是成功騙過了在場的玩偶，暫時不會有被拆穿的可能性。

偽裝成玩偶的模樣，首先要舍棄人類的常識嗎？這對於她一個以人類身份活了這麼多年的人，有些困難啊。但是她的兩個同伴，這應該挺容易的。

畢竟他們一個帶著蜘蛛的頭套在深淵生存了三年，而另一個則本來就是機械人。

“好了，我要宣佈對你的懲罰，本來我打算讓國王對你進行審判。但是現在我改變對你的懲罰。你需要找到適合掛到高處的物體。”

指揮棒的聲音拉回了艾陵的思緒。國王審判？艾陵的目光投向紅地毯盡頭的高臺，那一張椅子還真的要坐上一個國王？

她對上指揮棒的上方——也許是頭部也許是腳部：“掛到高處，指揮棒先生，你說的是中央桌子上面空處嗎？”

“沒錯。”

聽到指揮棒的確定，艾陵望向中央桌子上方的空缺，那裡吊著一個樹枝編織的籃子，籃子周圍放著精巧的花束和樹葉，中心的位置空無一物。

“請放心，指揮棒先生，我一定會在那個地方放上最合適的東西。”艾陵頓了頓，“一定是整個玩偶王國都無法找到第二個重複的東西。”

“很好，若是你無法實現你的承諾，那麼請準備好面對國王的審判。”

留下這句話後，指揮棒離開了原地，一陣竊竊私語從周邊的玩偶傳來。

“指揮棒先生非常嚴格，它對這場宴會十分重視。之前本來已經決定好籃子的擺放，但是它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