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南下殺曹令祭旗興師問罪找高奇對質

祖合熱的隊伍三天前便已經集結,但一個手腳俱斷的人自稱阿紮木前來報信,述說公主身份似有貓膩,整個隊伍便就地駐紮下來。

巴絲瑪聽說後,攜了敏阿察前去勸諫:“左將軍想是忘了狼主走時的叮囑?”

答伏爾臨走時身邊只有巴絲瑪,祖合熱不能忽視她的意見,臉色溫和些回道:“那女子身份存疑,很可能是踏沙部的人,叫我如何替她效力?”

“怎麼存疑?”巴絲瑪反問,“狼主親自認定的哈騰你還要懷疑?再說,左將軍只當狼主當初沒有懷疑過哈騰的身份嗎?只是比上身份,狼主看中的另有其他!”

這是實話,祖合熱有些被說動,但還是問:“那她究竟是誰?若真是踏沙部仇人女子,我等也要為她賣命嗎?”

巴絲瑪輕嘆一口氣:“左將軍您糊塗啊,萬事論跡不論心,您細數數這些年哈騰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惠漠北而仇大周,這還不能說明哈騰早將自己視為漠北統領了嗎?如今才有三五年太平日子,您就要因為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幾句不知真假的話懷疑哈騰。她怎麼能不傷心呢?”

阿紮木說不了話,這些事是寫在一張羊皮卷紙上交給祖合熱的。祖合熱本也沒全然相信,不然早打上甘州殺了阿如,何至左右為難。

巴絲瑪看出他臉上的為難,接過那張殘破的卷紙仔細看了半晌,忙喊了一聲驚呼道:“左將軍,此事疑點重重!”

祖合熱奇怪湊過來,巴絲瑪指著卷紙上工工整整的字跡道:“哈騰還做右夫人時,阿紮木與朵哈是狼主賜給她的近衛。閑暇時哈騰常帶他二人認字寫字,朵哈靜一些倒能認一認,阿紮木最煩寫字,一個也不肯學的。他若是阿紮木,那這張卷紙,必是別人寫的,既是別人寫的,怎麼能確定真假?說不定是有心之人寫了來誣陷哈騰也未可知。”

哈騰教自己的近衛讀書識字只有近身侍奉的巴絲瑪知道,祖合熱不由信了八分,一腳將自稱阿紮木的人踹出一丈遠,拔刀就要殺人:“你這混賬東西,說,你為什麼要誣陷哈騰!”

正鬧哄哄的要殺人,曹令跑了一夜終於趕到了,點名要見巴絲瑪。

眾人都認得襲月,知道是阿如的意思。巴絲瑪站出人群,問:“勞您大駕。我就是巴絲瑪,哈騰有何吩咐?”

曹令太胖,雖騎馬也累得氣喘籲籲,喘了半天才摸出信件:“都督叫我,叫我送信給你,”

展信看過,巴絲瑪轉身將信給祖合熱,眼神已經盯住了祖合熱腰裡的佩刀。

祖合熱看過信,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握刀的祖合熱便蓄力超前一揮,還在呼呼喘氣的曹令已經身首異處。

“哈騰有令!”面不改色處理完曹令,祖合熱舉起帶血的刀,揚聲喊道,“大周皇帝離京,正是我們南下的好時機。來送信者乃是大周寧王的爪牙,殺之為我大軍祭旗!即刻南下!”

飛濺的血滴噴了阿紮木一臉,他想是被嚇怕了,嗚嚥著要逃,卻因被圍在人群中間而絕望慟哭。

巴絲瑪實在不忍心,想靠近安撫,祖合熱眼疾手快扯住她胳膊,警惕道:“他懷裡有刀!”

話音剛落,原本手腳殘廢的阿紮木竟不知哪裡迸發出一股力來,猛地跳起就沖巴絲瑪而來。

巴絲瑪本能一躲,誰知阿紮木淩空一變,目標換成了巴絲瑪身後抱著敏阿察的乳母。

“左賢王!”

巴絲瑪腦子似乎轟然一聲炸開了,瞬間喪失所有感知,僅存一個目的,就是保護孩子!

“嘶”

“嗖!”

巴絲瑪幾乎是用自己全部力氣撞上阿紮木,冰冷的匕首不知劃破了她哪裡,覺出疼痛卻沒有時間去管,第一時間確認敏阿察安全。

與此同時一支破空利箭自遠處射來,穩穩紮在阿紮木露出來的胸腹處。

幾處危機,祖合熱一時不知該去管哪個。

先扶住巴絲瑪,再追蹤箭矢來源時,阿如已收了弓帶人策馬奔來。

“哈騰!”祖合熱喊出聲,手底下還在照料倒地的巴絲瑪。

阿如也是,跑過來先確認敏阿察是否安全,再看巴絲瑪,好在她只是傷在小臂,暫時被撞暈了過去。

最後看向死透了的阿紮木,阿如壓抑著憤怒,冷聲看向囚車裡的朵哈:“我給過你們機會,沒想到你們自己找死!”

朵哈目睹全程,無言以對,依著囚車緩緩跪下去低低地哭,像是被抽走周身力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