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心甘為阿如冒險 救元若花娘不讓須眉

鬧市上這一幕跟快傳到阿如耳朵裡,阿如聽說是個花樓女子,瞬間有些興趣:“叫她來見我。”

花十一娘才回蕊花樓,原先她是這甘州城最大的花樓,自打阿斯朗倒臺,阿如整頓吏治,等閑官吏不敢再出來鬼混,她的生意便也淡下去,有空了就去鬧市裡聽閑話。

一聽公主召見,身上衣裳也不知道穿哪件了,急急忙忙跟出來,就在城牆上見了阿如:“花十一,十一娘見過公主。”

阿如身著甲冑,自有一股威嚴氣質,揚手叫她起來:“辛苦你,快起來吧。”

花十一娘受寵若驚。

她上次得公主召見還是阿斯朗倒臺要清除其黨羽時,她作為證人來補充證詞,遠遠看過一眼。

也是那次才知道在她蕊花樓裡跳過舞的姑娘竟是公主的貼身近侍。

因在樓裡殺人給她造成了損失,元若還專門去過一次蕊花樓,補償她了些銀錢。

花十一娘哪裡敢要?元若便以客人名義高價包下一個房間,一來二去便成了那裡的常客。她去也不點姑娘,也不聽曲看舞,專在樓上視野開闊處闢一間靜室,整夜盯著樓下的各式客人看。

剛開始花十一娘還費心伺候,後來混熟了便隨意起來,常與元若來往,連帶著蕊花樓也沾上了公主的光。

“不辛苦,”花十一娘忙躬身推辭,“公主您一心為我們這些百姓謀劃,還被蕃人謠言中傷,實在是委屈。只求您千萬別一氣之下不管我們,甘州百姓還都指望著您。”

阿如聽元若說過她,知道她有些精明裡的善良,不由失笑:“不必擔憂,我既做了這個涼州都督,便為河西百姓謀劃,誓與甘州共存亡。”

花十一娘吃了定心丸,拍拍忐忑的胸脯:“多謝公主大義。升鬥小民不敢言勇,但您若有什麼吩咐只管說,投桃報李的道理我們都懂。”

阿如越發覺得她可愛,笑著問:“你一個婦人,不關門閉戶在家躲著,反而出來為我說話,不害怕嗎?”

花十一娘恭敬道:“哪能不怕?只是比起別的,我更怕城破家亡。我聽跑商隊的客人說過,蕃人治下根本不將我們當人看,不光隨意蹂躪打罵,還動不動殺人。”

阿如點頭驗證:“你說的沒錯,蕃人視周人為奴,的確動不動打殺。我亦痛恨,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守住這道城牆!”

花十一娘明白輕重,忙回:“婦人雖短視,也知道小流彙成江河的道理。我這就去通知大家一起守城,多一個人總多一份力。”

阿如滿意點點頭,笑著回她:“這主意不錯,不過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元若在涼州辦事未歸,我有事找她,勞煩你替我跑一趟。”

能為公主辦事,花十一娘求之不得,簡單改裝,扮作一個探親的美婦去了涼州。

涼州早收到甘州被圍的訊息,且張試帶了大部分兵力外出,為防偷襲城防極是嚴密,才進城便被人攔了下來。

花十一娘確有個表姐在涼州,盤問過後沒什麼問題,她便七拐八繞摸到了香水行所在的裡坊。

元若最後傳來的訊息是發現張家香水行的不同尋常,打算混進去一探究竟,之後便沒了訊息。阿如料想張冬英與李清儀湊一起不會有什麼好事,囑咐花十一娘一定先找到元若再說。

花十一娘素日裡也是個風流人,這些女子用的東西上從不吝嗇,進門掃一眼便知哪個最貴,徑直過去問:“哎呀,這莫不是從西邊帶過來的胡粉?”

張冬英正在店裡,見她識貨,忙過來招呼:“這位娘子好毒的眼睛,這正是小店新進的胡粉,昨日才捎過來的。敷在臉上又薄又白,您試試。”

花十一娘點了些在手指上勻開,端詳半天一副不滿意的樣子,佯作沒看上眼要走。

張氏自小就跟商路上的人打交道,一看就知道花十一娘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定是要尋些與眾不同的東西,忙拉住道:“娘子稍待,我這裡好東西多著呢。不止鉛粉,還有西邊捎來的單絲羅冪離、拂菻國捎來的寶石串、用琉璃瓶子灌的大食香料,一定有您看得上眼的。”

花十一娘一臉被勸住的表情,一臉好奇地隨張氏進了後堂。

後堂果真別有洞天,比前頭的小店大了三倍不止。經營的種類也更多,除卻女子常用的口脂香粉衣料配飾一類,還有佛像佛經、掛毯、香料、玻璃寶石、珍珠海貝……各自分門別類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