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沉沙矣

一次醉酒爬起來,覃越捂著腦袋坐在座位上,保持這個動作很久了,他不敢抬起頭來,因為他臉上還有兩個清晰的巴掌印。

“體委,到底怎麼了?”

“折戟沉沙矣。”

“這是你們文化人的講話嗎?”

“我喝醉了!”覃越破罐子破摔。

“然後呢?你發酒瘋啦?”副班堅持問。

“屁!我喝醉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上廁所摔在廁所了!”小涼擔憂地看著體委,捂著腦袋,是摔傷腦子了嗎?

“可以不用說那麼詳細——”

“你在害羞嗎?”副班掩飾住笑意,好正經地安慰他:“不過就是喝多了摔在廁所而已,那些喝多了打人的才可怕!”

“對!”小涼忙不疊點頭。

“你對什麼?”副班禁不住轉移目標。

小涼以難言的神色看了一眼副班,抽了抽嘴角,想忍沒忍住,趴過去小聲說:“徐同學喝多了會拿酒瓶打人……”

副班一怔,下意識替徐說話:“他不是……就是,男孩子打架嘛!”算了,說不下去了。

覃越這時不捂著腦袋了,抬起眼打量起說悄悄話的二位。

副班問:“你喝多了上廁所,摔跤,你走光了嗎?”

小涼:?

彼時的場面有些混亂,小涼記得是真兒爸沖進廁所救人,兩個阿叔伸手攔著不讓她和真兒過去看,耽擱了會兒真兒爸才把覃越扶出來。

覃越:“你可真會關心人!”

副班問小涼:“看見什麼了?”

覃越勾了勾嘴角:“你別瞎打聽,我是醉了又不是死了,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是我大伯把我扶出來的,也是我大伯給我提的褲頭!”

小涼補充:“就是真兒的爸爸!”

沉默三秒,教室裡坐的幾人齊齊埋頭,繃不住笑開花了。

副班笑得花枝亂顫:“頭一回聽說‘準女婿’上‘未來岳父’家吃飯,未來岳父幫忙提褲衩的!”

小涼:“不知我單均哥喝多了怎樣?”

覃越道:“我算懂了,我在我們班就不可能找著女朋友,太t炸裂了!”

想起來威脅,“不許說出去!”

憋笑的如副班和小涼,撐不住三秒爆笑。“不行,太搞笑了。我就指著這個過好今年呢!”

“你們的生活真夠無趣的!”

“啊哈哈~”

“不過講真,你臉上這兩坨是什麼?”

“被我媽揍了!”

覃越盡量不把語氣說得太誇張,那顯得他在賣慘似的,“我媽看到我喝酒,她生氣了才抽我。我聽我爸說,新聞裡老播那個喝多酒厥過去的新聞,我媽就很害怕……我們家不能再死人了。我媽打完我,她自己也哭了。你們不知道吧,在我之前,我媽還生過一個孩子,兩個月呢,有一天晚上突發高燒,在送醫的路上就……我媽哭得很,還是我爸把孩子抱回去的,夭折的小孩不能下葬,就隨便找了個地……你們懂那個意思就行!總之就是,我答應我媽下回再不那樣了。”

“你是故意的吧?”

覃越眨了眨眼睛,這才看仔細對過坐的曉涼同學正面無表情的、大顆大顆的落下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