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王家家主所娶的正夫蔣海生,原是繞西城富甲一方的鹽商蔣家的獨苗苗,可是後面蔣家家主不知道為何欠了一身外債,跳海自殺了,而蔣海生因為生得貌美,被債主搶去做了正夫,蔣家的鹽場也被這所謂的債主佔了。”

“這債主,正是王家家主,王巴丹。”

沈蓓鄒眉道:“官府沒管這件事嗎?”

“這要官府怎麼管?蔣家欠的那筆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如今蔣家家主死了,那這筆錢該誰來還?況且這王家在繞西有權有勢,王八丹說要這拿蔣家鹽場和蔣海生抵債,誰敢不同意?”

沈蓓對她的話不做評價,繼續安靜地聽著。

“後來啊,這蔣海生便嫁入了王家,但是王八丹這人好酒,脾氣還差,一喝醉了就打人,聽說蔣海生因為這事受了不少苦。”

沈蓓指尖輕敲著茶杯,問道:“所以蔣海生跑了?”

“何止是跑了!”女子激動道,“蔣海生不僅跑了,跑之前還把王八丹打得鼻青臉腫的,害得她幾日都沒有出門 。”

女子的語氣憤憤,彷彿這是件多麼不可容忍的事情一樣,“男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居然毆打自己的妻主。”

沈蓓點點頭,沒有接她的話,而是狀似不經意的切入了正題:“那這蔣海生,可是真的出現在了山匪團夥裡面?”

那女子的聲音又小了下來,故作神秘道:“這可是我朋友親眼看到的,那蔣海生長得標緻,就是進了那山匪團,黑了不少,不仔細看還認不出來呢。”

“他還指揮別人殺人呢!”

“那夥山匪的武功怎麼樣?你們有人看到過嗎?”沈蓓問道。

女子搖搖頭,說:“不知道,他們前幾日直接襲擊到繞西街上了,卻沒搶什麼東西,殺了不少女子。”

“男子習武真是陋習,男人家家的去舞刀弄槍算什麼?也不怕嫁不出去。”

在京國,男子以習武為恥,女子會不會武都無傷大雅。

女子還在嘀咕著:“一群男山匪,個個都拿著刀,想想都覺得可怕。”

沈蓓眼底的晦暗一閃而過,她站起身來,朝女子作揖,“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那女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另一隻手還按在褲袋上,笑嘻嘻到:“不謝。”

沈蓓帶著周延翻進了繞西官府,悄無聲息地回了房間,卸下劍,突然覺得有些脫力。

周延整理了一下思緒,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姐姐,如果山匪團夥裡面,不止有男性呢?”

沈蓓捏了捏眉心,顯然也在懷疑這一點。

在繞西,連女子都少有習武的,怎麼會一下子竄出那麼多會武的男子,還恰好組了個全是男人的山匪團。

還有那個與簪子鋪做交易的女子。

只殺女人,殺母之仇,挑釁沈蓓的女子,玉簪,只有男人的山匪團,習武的男子。

這些線索看上去毫無關聯,卻都指著同一件事情。

太刻意了。

沈蓓眸光微動,若有所思。

周延看著她這模樣,卻不準備把昨晚的事情告訴沈蓓。

那塊玉出自皇室,估摸著是沈氏拿來收買何大人做的保證,按何大人房裡盡數的金銀細軟來看,會把這麼明顯的有身份特徵的東西帶在身上,倒也不奇怪。

沈蓓已經知曉了個八九不離十,那他說不說都無所謂了,更何況,周延不想讓沈蓓知道他殺了人。

很快,沈蓓站起身,又恢複了平日裡肆意的模樣,“周延,京國的隊伍已經到了嗎?”

“嗯,早上就到了。”周延答到。

“走,我們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