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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廟會當天，古城裡的大街小巷上空串聯起一條條燈串和彩旗，五光十色，斑斕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的影子。

許蓁捏著米白色皮質單肩包的肩帶，目光越過人群看見了裴雲玦。

她今天穿了一件藍色條紋襯衫長裙，長發被白色波點的藍色發帶完全繫住，只有鬢邊飄著稀碎的碎發。

她今天穿了一雙白色的瑪麗珍平底鞋，只是剛才不小心被拿著糖葫蘆打鬧奔跑的小孩踩了兩腳，留下灰撲撲的鞋印。

許蓁慶幸裙子夠長，一旁的人不會注意到她的鞋子，也就放心地往人群走。

裴雲玦目光所到之處是一個藍色的影子，逐漸清晰的在記憶深處，或者在夢境中偶爾出現的面孔。

她的藍色發帶很襯她的膚色，白得和周圍人不是一個圖層。

她站在原地，他往前走，兩人的目光就在嘈雜的人群上空相遇。

視線如絲綢，兩人的眼睛各系上了一端。

直到裴雲玦高大的身影淺淺遮擋住她一半的肩膀，她才清晰地聞出帶著淡淡的鼠尾草香。

“來了？”

聽著老朋友熟絡的語氣，許蓁點了點頭。

裴雲玦一黑色的沖鋒衣，單手插兜，半個身子在她前面，斜斜的，有些懶散，“聽說這廟會晚上挺熱鬧的，一起逛會？”

許蓁來之前做過一些攻略，一年一度的容鎮廟會很是熱鬧，吃喝玩樂樣樣都有，又因為近幾年旅遊開發有限公司的進入，多處景觀得以保護開發，人流量逐年增加。

不遠處的寺廟和木質水車就被開發得很好，人流源源不斷的都是往那走。

兩人順著人流走著，人擠人實在走得艱難，許蓁好幾次被人群擠在裴雲玦的後面。

裴雲玦見狀，站在原地朝她伸出手，許蓁猶豫了一下，抓著他沖鋒衣露出來的衣袖往前走了幾步。

再往前走的時候，裴雲玦堪堪圍著許蓁的後背，帶著她往前走。

古樸的木質水車前圍滿了拍照打卡的人，不知道是人為還是水滴石穿，大石頭上面有一個淺淺的小孔，很多人往坑地投擲硬幣。

旁邊成群結隊的年輕面孔興致勃勃，嘰嘰喳喳，有的是沒能扔進小孔哀怨嘆息，有的是拋擲進入的激動錄影。

許蓁不由得被這場面吸引，伸了伸脖子多看了兩眼，手下意識往包包裡掏了掏，幾秒鐘之後拿出兩枚硬幣。

掌心傳來硬幣冰涼的觸感，她下意識抬頭問裴雲玦，“你要一下嗎？”

裴雲玦道:“什麼？”

“許願的，看著挺多人的，應該挺靈。”

裴雲玦神色懶散，“迷信。”

許蓁不理他，往前靠了一點，頗為虔誠地拋下硬幣，自顧自說道:“萬事如意，萬事勝意。”

只是那硬幣飄入水中的瞬間，被另一方拋擲過來的硬幣打偏，落在了硬幣堆裡。

許蓁聳了聳肩，打算把手中的那一顆硬幣收回包中，沒想到面前攤開了一隻手，“給我試試。”

許蓁道:“你不是不信嗎？”

裴雲玦拿過硬幣，朝著水裡看了好一會，指尖揮動，硬幣在入水的時候翻了個身，沒有進孔。

兩人收回目光，又默契地讓路旁邊的人，許蓁聽見男人說，“孔小了。”

一路上吆喝聲很多，許蓁多看了一眼旁邊跑過的小孩手中的麥芽糖，目光順著他來的方向看見了麥芽糖的攤位，加快了腳步。

攤位上的老奶奶白發蒼蒼，梳著簡單的發髻，身上的圍裙也都是幹幹淨淨的。

“婆婆，這個怎麼賣？”

許蓁彎著身子，好奇地問。

“六塊錢一兩，我自己家做的，很甜！”老奶奶笑著說道，“一小串就是一兩。”

“那我要一……”許蓁正想說要一串，像是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旁邊的裴雲玦，目光詢問他的意見，“你要嗎？”

旁邊的老奶奶看見了，連忙笑著道:“吃點糖好啊，生活甜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