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途中遇襲

孫家留午飯,聶蘭臺婉拒了,早早地坐上馬車回城。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如何才能讓父親、讓聶家避免一年後即將落下來的“攀附逆黨”的罪名,神色凝重肅穆,把綠鴨和白鴿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忽聽魯伯一聲高喝“籲——”,馬車猛地停了下來。

綠鴨挑開一角車簾子,露出腦袋,問道:“怎麼回事?”

魯伯走過來嘆著氣稟告:“夫人,前面的小橋塌了,過不去了。”

聶蘭臺從車簾子裡往外看,前面一條丈餘寬的小河,此岸只剩了兩個石墩,原有的那座簡陋的小石橋已經坍塌大半,變作幾塊大石頭摔在河裡。

來時還好好的小橋,幾個時辰後卻突然塌了,綠鴨白鴿和魯伯的徒弟金石都覺倒黴,連聲嘆氣。

魯伯為難地道:“夫人,這橋沒個七八天恐怕是修不好,咱們的馬車過不去,只能往南行繞道去離此處最近的青松觀,從那裡回城。夫人您看……”

聶蘭臺又掃了一眼小河,還未開春,河水很淺,小河也不寬,但是沒了橋,馬車終歸是過不去。

再者大中午的,眾人都還沒吃午飯,餓著肚子在此地等待也不好。

她道:“那便繞道去青松觀吧。”

魯伯答應一聲,讓金石去駕車,剛調轉馬頭,忽聽聶蘭臺一聲疾喝:“且慢!”

魯伯和金石嚇了一跳,連忙喝停馬匹。

不等他們發問,聶蘭臺已經下了馬車,淡然道:“不必繞道去青松觀了,把馬車扔在這裡,我們走回去。”

聽了這話,金石吃驚道:“這如何使得!夫人是千金之軀,從這裡走回去還有二十多裡路,夫人如何吃得消!”

魯伯見識過聶蘭臺冒著大風雪徒步行走三十裡的能耐,倒沒有吃驚,只是覺得她和兩個丫鬟這般走回去難免引人注目,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閑話。

他便勸道:“繞道去青松觀也不是很遠,費不了多久,咱們走回去恐怕費的工夫更久。”

聶蘭臺道:“無妨。”

她神色平靜,其實就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有那靜若古淵的眸子裡隱約閃現出一點冷光。

魯伯想從神色中探知一點什麼,完全辦不到。

當然,沒有人能知曉聶蘭臺的打算,哪怕是貼身伺候的綠鴨和白鴿也不能。

只有她自己知道,前世她成親一年後的某一次,她去京郊的昌寧寺給祖母和母親的牌位上香,回城時一個路口路面崩了一截,馬車不能過,只能從青松觀繞道而行。

當她的馬車繞道至青松觀的時候,在那裡碰上了許清玦的馬車。

然後,不到一天的時間,她成親後還在跟蹤許清玦、想要脅迫他與自己私奔的訊息就傳遍了京城。

路上遇阻,繞道而行,偶遇許清玦,多麼熟悉的手段啊!

熟悉到她突然想起這件事時,甚至驚出了一身冷汗。

前世她就知道是蕭氏給她下的套子,只不過那時憤怒暴躁,卻沒本事反擊,如今,絕不再讓蕭氏得逞!

綠鴨和白鴿見聶蘭臺毫不猶豫地跳上了殘破的石塊,打算過河,趕緊跟在後面。魯伯和金石把馬系在石墩上,也跟了上去。

馬和車扔在此地沒什麼要緊,等到回了侯府再讓人來處理,反正馬車上有侯府家徽,沒人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