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暴風之吻

但這時由不得她害怕,聶蘭臺毫不猶豫,拔下頭上的簪子就往那個腦袋上擲去。

可惜她今日戴的是支碧玉簪,不是金簪。

輕輕一聲叮當響,那支碧玉簪碰著了腦袋,但沒刺進去,轉瞬掉進了水中。

還好不是人,可能是個圓形石頭。聶蘭臺鬆了口氣,繼續往前遊。

水不是很深,剛沒過她肩膀。

游到河中心時,驀聽身後嘩啦一聲水響,聶蘭臺大驚回頭,但沒等她瞧清,腳下一沉,竟是有一隻手自水下拉住了她的右腳腳踝。

聶蘭臺本能地用另一隻腳去踹,很快另一隻腳踝也被抓住。

她不知害她的是何人,只感到兩只腳被抓著,死死往下拉,耳中猶能聽到綠鴨悽厲的慘叫和男人猙獰的笑聲。

憋著氣的身體萬分難受,腦中卻還清晰。

要活下來!要救綠鴨!

聶蘭臺沒有過多掙紮,趁著手還自由,急忙摸出蕭淳譽給她的那個荷包,手指準確地拈出了那根禘獍的牙齒。

這牙齒一端尖細如針,聶蘭臺捏著粗的那端,藉著水勢一彎腰,狠命往抓著她右腳踝的那隻手紮下去。

那隻手驟然松開,聶蘭臺右腳一得自由,立即順勢往自己的左腳那裡一踹。

腳上傳來堅實的觸感,也不知踹中了對方哪裡,反正左腳也被松開了。

她飛快地浮出水面換了口氣。

身子剛舒服了一瞬,又聽背後一聲水花大響,隨即一隻手臂從後面攀來,扼住了她的脖子。

聶蘭臺此時的憤怒遠遠勝過恐懼,手一揚,禘獍的尖牙再次狠狠紮下。

腦後一聲慘叫,手臂隨即松開。

聶蘭臺呼吸一暢,猛地轉過身,揚起尖牙便紮,那人尚未躲開,臉上又捱了下。

待他去捂臉時,尖牙已如暴風驟雨般地亂紮下來。

溫熱的血液一串串濺到聶蘭臺臉上身上,那人慘叫不絕,她猶不停手。

這時又有人來抓她的腳踝,聶蘭臺一掌開啟跟前的人,俯身入水,又對準了抓自己腳踝的手,狠狠一紮。

那人竟不鬆手,聶蘭臺大怒,拔出尖牙又紮,一連紮了十多次,腳踝才被松開了。

偷襲她的人顯然低估了她的本事,只派了兩個人來。

這兩人被紮得渾身是傷,其中一個雙眼都被紮爆了,自知再鬥下去也無用,當下迅速退走。

剛才實是九死一生,聶蘭臺也精疲力竭,支撐著泅到對案,上岸時雙腿發軟,根本走不動。此時若再來幾個人,她就難以招架了。

所幸無人再來,只聽到綠鴨的哭聲在山野回響。

聶蘭臺不知那矮個子惡漢走了沒有,坐在地上努力攢了會兒力氣,叫道:“綠鴨!”

她已從旁邊拾了一根枯枝,黑暗中一時半會尋不到她的刀,如果那惡漢過來,便用這枯枝跟他鬥。

就聽窸窸窣窣一陣響動,綠鴨一邊哭喊著“夫人”一邊爬了過來。

聽出只有她一個的腳步聲,聶蘭臺舒了口氣。

這時除了綠鴨的叫喊聲,她還聽到一個聲音,從來的方向傳過來,但離得尚遠,聽不真切。

她握緊了手中的禘獍牙和枯枝,可能是那夥人帶了幫手來了。

但下一刻,她懸起的心就放下了,那個聲音越來越近,顯然是聽到了綠鴨的喊聲,循聲找過來的。

她聽得分明,是在叫她的名字:“聶蘭臺!聶蘭臺!”

是蕭淳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