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來,高文強將白清洛帶到旁邊,免得妨礙同事工作。

他搬來一張椅子,示意白清洛坐下。

“咳,阿媛不太放心你,特地過來叫我留意一下你,還讓我到時候幫你拎行李來著,沒想到你今天就過來了。”

高文強鬆了口氣,“好在我明天也有空,明兒下午我就去招待所門口接你,順便送你去火車站。”

白清洛知道他沒說謊,畢竟她送沈媛的枇杷,有一個出現在了旁邊桌子上。

說實話,白清洛有點受寵若驚。

她只給了沈媛兩個枇杷,兩個冷雞蛋,兩塊水果塊和兩個奶糖,更多的還是賣慘。

要不是有認妹這一出,對方都不一定會收下這些東西。

她以為沈媛叫她妹妹,只是口頭上的,不承想對方那麼細心,這麼替她著想。

她跟對方玩心眼子,對方卻把她揣心口裡。

怪淳樸的。

白清洛真心感嘆,“我以為像姐那麼好的人,我這輩子只能遇到一個。沒想到高同志你人也這麼好,難怪我姐說起高同志時,笑得跟撿了錢似的。”

高文強手裡拿著只筆,手指攥緊,“阿媛確實從小就正直善良。”

他能理解沈媛認白清洛做妹妹的衝動。

她們兩個人的經歷太像了。

許是愛屋及烏,他看白清洛也有點憐惜。

有那麼一瞬,他彷彿又看到了當年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死死扯他袖口喊救命的小女孩。

白清洛嘆氣,“下個月就要訂婚了嗎?可惜我要下鄉了,沒辦法參加。”

“不要緊,訂婚的喜糖都是提前做的,明兒我給你帶點糖,可以讓你也跟著沾沾喜氣。”

高文強回過神,見她不叫姐夫,改叫高同志,心裡一點也不樂呵。

他暗示道,“你管阿媛叫姐,管我叫高同志?是不是不太適合?”

白清洛假裝聽不懂,歪頭:“嗯?文哥。”

高文強:“……”

“馬上我就要和阿媛訂婚了,這也沒外人,清洛妹子不用那麼見外的。”

高文強腰背挺直,彷彿之前那個正經嚴肅的人不是他自己。

白清洛略低下頭,暗自挑眉。

說她功利性也好,人脈都是靠積攢的,以後有沒有用,誰也說不準。

別說是高文強主動搭話,就是對方一聲不吭,不把她當回事,她也得積極拉拉套乎。

再次抬眸,白清洛盯著高文強胸口的小組長徽章看,一臉乖巧:“姐夫。”

高文強心裡舒服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近兩年,知青領導工作不好乾,主動報名下鄉的少之又少。”

他笑了笑,正色道:“清洛妹子積極響應國家號召,主動報名下鄉,不僅以實際行動支援我們的工作,還透過自己的行動和熱情帶動了很多同志。”

那天高文強照常來巡查,發現主動報名下鄉的人多了好幾個。

一問才知道,白清洛是一路跑著來報名的,那股生怕晚來一步就趕不上趟的精神,帶動了許多下班路過的父母。

秉持著響應國家政策,去更大更廣的天地歷練,積極奮鬥,幹出一番成就,許多思想覺悟高的家長都主動送孩子來報名。

“誇張了,我哪有姐夫厲害。是姐夫思想工作做得好,都不用太努力,隨隨便便就能完成指標,姐夫就是謙虛過頭了。”

白清洛嘴巴一張,真話假話參半,又是夸人又是PUA。

“姐夫長得周正,跟沈姐姐一看就是郎才女貌。年紀輕輕,就當了知青工作組的小領導,可見不是一般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