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喝了酒,走路都有些搖晃。

“剛從老丈人家回來,被幾個大舅哥輪番灌酒,差點喝趴下。”胡神醫道,“幸虧我有解酒丸。”

“還有那種好東西?”

“當然,我什麼沒有?”胡神醫道,“我回來就要睡覺,結果那婆娘非要催我來看看你這幾日怎麼樣,說那麼貴的藥,別出差池。”

“我嫂子待我好,我心裡都記著呢!”陸棄娘爽朗笑道,“沒什麼事,你看這不好好的嗎?”

胡神醫給她重新診了脈,“嗯,堅持把半個月的藥吃完,把……髒東西清了,然後就靠自己,會慢慢瘦下來。”

“沒事,不著急。”陸棄娘道,“我又不是要上轎的大姑娘,好看不好看的,只要身體沒病了就好。你再給蕭晏看看,他今日跟著我去鑿冰,我怕他牽動斷骨……”

“鑿冰?”胡神醫整個人都要跳起來,“陸棄娘,你瘋了,你吃著藥去幹那麼重的體力活?我真是……死了活該!”

他氣到口不擇言。

“沒幹沒幹,被蕭晏給拉回來了。”陸棄娘道,“我不去了,正想著乾點輕省的活兒。你走街串巷給人看病,誰家要是需要用人,你幫我盯著些。”

“幹活幹活幹活,一天不幹活,能死嗎?”

“活著就得幹活嘛,”陸棄娘道,“讓我躺著,我可躺不住。”

胡神醫懶得理她,對蕭晏道:“沒事,你就慢慢養著,不影響什麼,只要別像某人,一直想著乾重活就行。”

肋骨這個位置骨折,只要不累及內臟,不算什麼大事。

蕭晏謝了他,又多問了一句:“我覺得身體一日比一日好,有力氣了……之前我以為我手腳都廢了……”

這是他很不解的地方。

因為之前在詔獄之中,他被灌下毒藥,說是廢了他一身武功的。

結果現在看來,似乎沒事了?

“這不是好好的嗎?哪裡廢了?我早就說過你沒病了。你少裝病,趕緊幫棄娘幹活,別欺負傻子啊!我告訴你,傻子有哥哥呢!”

他挺起了胸膛。

蕭晏笑道:“不敢,有勞胡神醫。”

胡神醫起身要走。

陸棄娘卻拉住他道:“來都來了,正好跟我去給孫奶奶看看?她孤苦伶仃的,也可憐。”

“你可憐別人,誰可憐你?”胡神醫沒好氣地道,“陸棄娘,你別作了,給我好好在家裡,把這半個月的藥吃完!”

“我會看著她的。”蕭晏忽然道。

“看住了,綁起來。”

陸棄娘大笑。

大丫道:“娘,我陪著胡神醫過去,您在家歇著。有什麼事情,我回來跟您說,不會有遺漏的。”

胡神醫聞言一臉欣慰,“大丫啊,你要不要給我當兒媳婦?”

“呸!他們倆差十歲!你兒子是娶不上媳婦了嗎,才三歲就要天天往家裡劃拉媳婦!”

胡神醫:“是有點大……可惜了。”

大丫臉紅。

陸棄娘道:“不過今日既然說到這裡,你回頭給大丫看著點?我想好了,也不一定非要入贅。入贅實在難找到好的……但是對方人要好,家風要正……”

她想的是,入贅什麼的,都是騙張家族人的緩兵之計。

等她再攢點錢,大不了把張家這房子還給張家。

雖然住了這麼多年,很不捨得,但是比起女兒的幸福,顯然後者更重要。

大丫道:“娘——”

“好好好,我不說了。”

大丫過了一會兒回來,告訴陸棄娘,胡神醫說孫婆子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