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無雙臉色一白,花著雨心中也是一驚。隻聽得外麵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透過大開的殿門,隻見無數的火把如同長蛇逶迤而至,照得皇甫無雙寢殿外麵的空地亮如白晝,照見倉皇逃竄的太監和宮女,照見迎麵而來黑壓壓的身著銀甲的兵士。

這一隊隊的兵士,盔甲和皇宮內的禁衛軍明顯不同,隔著不遠的距離,在火把的光芒下,花著雨可以看到盔甲前麵繡著大大的“風”字。

風雲騎!

據說,風雲騎不同於雷霆騎,雷霆騎作戰勇猛,而風雲騎卻是以作戰迅疾而得名。風雲騎之中的兵士,個個輕功極好,而且,身上盔甲亦是以輕聞名。每一次作戰,他們都是出其不意出奇製勝,如同疾風一般迅疾。

這麼說,風雲騎到了宮內,這麼說,禹都已經被風雲騎攻破!

花著雨心中驚駭,風雲騎果然名不虛傳。

皇甫無雙的眸光冷冷地掃過外麵湧進來的風雲騎,黑眸中湧過一絲冷光,他側首緩緩開口道:“這麼快就攻破了,雷霆騎這麼沒用?”

“皇甫無雙,不是雷霆騎沒用,而是你根本就忘記了,雷霆騎是誰的兵馬。”納蘭雪緩緩說道,淡淡的語氣帶著一絲讓人心驚的冷然。

雷霆騎是誰的兵馬,這個殿內的兵士恐怕都知道,是太上皇炎帝的兵馬。皇甫無雙奪宮時,就是雷霆騎和禁衛軍聯合,將皇甫無傷逼下了皇位。後來,雷霆騎便到了皇甫無雙手中。但如果炎帝下了命令,恐怕皇甫無雙的命令就不管用了。

納蘭雪話中的意思,難道是太上皇炎帝下的命令?

“不可能!他不是……不是病著嗎?”皇甫無雙不可置信地說道。

姬鳳離慢慢撤回了寶劍,含笑淡淡望著他,“他確實病著,但那是身體不好,他的頭腦已經好了。”

花著雨知悉炎帝先前是被爹爹控製的,聽納蘭雪這麼說,看來炎帝已經擺脫控製了。這令她極其疑惑,花穆尚在宮中,那種毒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掉的,難道說,納蘭雪早就開始讓炎帝服解藥了?

這些事情,她無暇細想,無論如何,宮中是不能待了,否則,她就會有危險了。

花著雨凝了凝眉,繞過屏風殿內的九曲屏風,便要出去。身畔一陣疾風襲來,皇甫無雙足尖輕點,猛然朝著她撲了過來。長袖舒捲間,已經將她攬在了臂彎間。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按了一下,屏風忽然移開,屏風後現出一個黑壓壓的洞口來。

在跌入洞口那一瞬,花著雨看到納蘭雪急撲了過來。臉上麵具在燈光下閃耀著冰冷的亮光,可是這冰冷的亮光卻及不上他眸中迸發的驚怒。

距離花著雨和皇甫無雙最近的一個風雲騎兵士見狀,抬手便向皇甫無雙和花著雨砍了過來。這名風雲騎的兵士顯然看到了花著雨披風下的紅裙,猜到她是皇甫無雙的皇後。所以,這一刀絲毫也沒有留情。

不愧為風雲騎的兵士,這一刀,極快,極狠,極準,耀眼刀芒伴著凜冽殺氣,向花著雨腿上砍落。

花著雨心中大驚,慌忙縮腿,就在這時,聽得一聲疾呼:“住手!”

納蘭雪手中的劍迎上了風雲騎兵士的刀,與此同時,花著雨和皇甫無雙跌入洞中。下墜的過程中,花著雨是揚著臉的,她看到納蘭雪朝著她撲了過來,看著他抓住了她的衣角,看著衣角刺啦一聲被撕碎,看著他忽然彎腰,一口血從他的口中急遽噴出。心口處不知為何,猛然一痛。乍開的石板已經合上,將納蘭雪隔離在外。

耳畔一陣風聲呼呼而過,片刻之後,雙腳落到了地麵上。頭頂上石板合住,洞內一片黑暗,所幸皇甫無雙玉冠上鑲嵌的夜明珠散發著溫潤的光澤,照亮了眼前的方寸之地。

花著雨推開皇甫無雙的手臂,冷笑道:“在寢殿裡也挖了暗道,你倒是想得周到啊!”不得不說,皇甫無雙真是未雨綢繆,有了這個地道,他可以成功地從宮內逃出去。而她,原本也是要出宮的,倒不介意從地道裡爬出去。想起方才那個人在耳畔宣判般的那句話,她很清楚,他是不會輕易放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