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早上五點,躺在床上的男人便準時醒來,一對貓眼裡還帶著休息透徹的慵懶。

直至生理淚水隨哈欠瀰漫半個眼眶,諸伏景光才後知後覺,自己和組織的人同在一個屋簷下睡了一夜。

臥底先生:“。”

美好心情從睡醒後的下一秒山體滑坡,懷揣著幾分複雜開啟門,男人便敏銳察覺到房間裡少了一抹冷香。

他來到茶几前,拿起一張不知從哪裡撕下的紙條,將上面的字輕聲讀出:

“…去上班了,作為昨天勉強睡沙發的報酬,衣服就留作抵扣……?”

照這麼說,他該收椰奶酒的過夜費才對!

單手卡在腰間,看著紙條上飄逸又鋒利的字跡,諸伏景光嘆了口氣。

感覺自己像被白眼狼白|嫖一頓飯和窩之後,又被丟到一邊的愛心人士啊。

五月朝宮,不清楚是不是人,但有時是真的狗。

認栽地將紙條疊好,壓到桌墊下,男人轉回身卻看到了與往日無二的沙發。

他鬼使神差地將手摸在沙發上,憶起昨日黑髮青年側躺著壓下的凹陷和輪廓,末了手一滯,隨即狠狠捂住了臉。

——造孽。

昨夜諸伏景光躺下後,本以為會像以往那樣,翻來覆去不得安生。

畢竟一門之外睡的是組織成員,就算可能有些不為人知的悲慘過去,但他的警惕心還是有的。

可不知是不是因著鼻尖縈繞的冷香,諸伏景光甚至連夢都沒做一個,直接一覺到了天亮。

正如五月朝宮所言,他對這個人,還是過於放心了。

為自己簡單做了個早餐,剛坐下咬了一口,便聽手機振動一下,一看卻是琴酒打來的。

諸伏景光有些詫異。

這麼早的電話,按照琴酒的習慣……通宵了?

暗歎銀髮殺手恐怖如斯,但凡組織裡都是像琴酒和椰奶酒這樣能力強大的成員,他們要攻破組織就太難了。

想到這裡,諸伏景光的手忽然一頓,按下接聽就慢了幾拍。

琴酒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你那邊什麼情況?”

暫且將閃現的念頭擱置,換上蘇格蘭特有的陰陽怪氣,貓眼男人慢條斯理嚥下三明治的一角,核善道:

“這個時間沒有任務的人會起來比較晚,也很正常吧。”

重點是沒有任務。

琴酒沉默了一下,覺得最近的蘇格蘭愈發放肆了,但他確實對這樣的蘇格蘭放心不少。

尤其蘇格蘭還對自己的舊情人不假辭色,雖說這樣的男人放在市面上一抓一大把,但換成椰奶酒那樣的姿色……

身為殺手,見過的美豔任務目標不計其數,但琴酒知道,椰奶酒這一款可以說是沒有代餐。

那傢伙的身上有一種天生的魔力,一顰一笑皆是暗示和魅惑。

隔著眼鏡看過來的鎏金色慵懶曖昧,輕易就能讓人無力招架,丟盔卸甲。

——而後將一切都奉獻給他。

在監視椰奶酒的那批人回來義憤填膺地說椰奶酒被打很慘,結果自己親自去瞄了一眼,發現黑髮青年只是花襯衫皺了些時,琴酒就知道,椰奶酒的魔力已經開始滲透組織了。

而當伏特加也大怒著說出‘蘇格蘭,你真該死啊!’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就已經回不到最初了。

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情況下,蘇格蘭就像黑夜裡的明燈,多疑如琴酒,也會對這不屈從於美色的男人高看幾分。

這也是他今日找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