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婚”易禮

翌日一早,蘇芷衡醒來的早些。一睜開眼就看到了面向自己而眠的顧瑜瑾。

額前碎發七七八八零落,眉眼閉著,濃密而修長的睫毛與眉骨相互配合形成一片陰影。唇抿成半月形的彎線,呼吸速度規律勻速。

除了被自己當做枕頭枕著的那手外,他另一隻手彎曲著舉過頭頂。睡相看起來也不老實,和自己有的一拼。

離得近了,總能聞到他身上自帶的那股氣息,說不上具體的味道,但總是很好聞。

有時候他還會特意用一些清淡味道的香水,亦可能是衣服上的淡香。蘇芷衡能聞見,但總覺得不如他不施香水的味道好聞,來讓人覺得安心。

他身上睡衣最上的扣子不在原本的位置上站崗,嚴重失職。視線略一往下瞥,蘇芷衡就看到了他的起伏的喉結,鎖骨。

他總是念叨自己太瘦了,卻不曾留意到這段時間來,自己也瘦了許多。瞧著那鎖骨,都快能裝二兩米飯了。

蘇芷衡看著又有些心疼,不自覺伸手去撫摸。

她的手還未觸碰到那一片緩慢起伏的潔白,餘光中卻捕捉到那半月形的線彎的更厲害。蹭的一下就想收回手,意料之中的被他放在頭頂的手抓包。

“早就醒了,裝什麼睡?”

他依舊閉著不睜眼,笑容滿溢在臉上,笑答,“還早,再睡會。”又將她摟緊了些。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將蘇芷衡的手按在哨兵離家出走的哨崗上。還特意把她的五指展開,想縮攏成一團都不行。

“流氓”蘇芷衡小聲嘀咕著。

他終於不再演叫不醒的仙人了,開啟眼皮骨碌著雙眼,故作一臉詫異的樣子,“哈,你摸我!”

蘇芷衡想將手拿開卻被他使老大勁按著,不服氣,“那你松開啊!”

“那不行,你摸我了,就得對我負責。我們家的家風嚴,你不要我的話,我都回不了家了。”他煞有介事嚷嚷著。

“我怎麼之前沒有發現你嘴巴挺能呱啦呱啦的呢?”

“那你現在知道了,也不遲!”

“我覺得自己有點吃虧。你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將來我肯定吃虧!”

“明明是我比較吃虧,你手都放這兒來了。”

“那是你摁住的,你松開。”

“我不松開,這是呈堂證供。”

……

日上三竿,兩人攪和著這個毫無營養的話題,你來我往,誰都不讓誰。

蘇芷衡假期還餘下幾日,許久不見爺爺奶奶著實想念。最重要的是和他們分享自己順利畢業的喜悅。

晨起鬥完嘴仗起來收拾收拾,顧瑜瑾便送蘇芷衡回到了小鎮。

經過大半年來對他的考察,蘇爺爺心裡對他這個準孫婿已經沒有那麼大的抗拒,對顧瑜瑾熱情不少。

早在幾日之前,蘇芷衡答應他領證那天,顧爺爺已經迫不及待要來小鎮拜訪蘇老夫婦,順便商量一下這二人的婚事。

凡是求娶,先講究的是個求字。

許久之前顧爺爺就早早備下了求娶,訂婚的一應物品。怕給他們壓力,一直等著他們兩點頭開始商量日子。

這蘇,顧兩家都只這麼一個看重的寶貝,自然是重視的不得了。

蘇芷衡主張一切從簡,拒絕奢繁,又以定親不應大操特辦為由省下許多縟節。顧瑜瑾自然是聽她的,只是怕委屈了她。

老人家再在意,終究還是聽他們自己的意見。

當然,他們私下約定好婚事,戴訂婚戒的事兒都沒有和爺爺奶奶說。怕他們急眼,嫌他們小輩子胡鬧。

訂婚那天,小鎮平素過年時節才有的熱鬧。

蘇家早前便已經重新裝修了一番,早早備著了。大紅燈籠高高懸掛,吉祥喜氣處處現。

蘇奶奶早前去裁縫那兒定製了一套紅色旗袍,一身紅色裙裝,用料都是極好極講究的。為孫女訂婚提前預備著。

那天上午十點,顧家的車按時到了鎮門口。沈南晞特意請假回來幫忙操持著,一到時間就去鎮門口迎著他們進來。

小鎮風俗,凡是嫁娶婚配都得去祠堂記名求簽,正禮明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