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敢當和趙春花,晚上躺在床上,雙雙失眠了。

牛敢當一邊心疼擦肩而過的五十塊,一邊在心裡嘀咕老太太白天說的那一番話。

其他的聽聽就算,可是最後面那句,養兒養成仇,卻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這種事情就相當於,他當兒子的時候這麼幹沒問題,但他當爹了,兒子要是這麼幹,他真的要氣死。

翻個身,從大毛數到四毛,他們對自己這個當爹的平時咋樣,牛敢當心裡自然有一套衡量的準則。

大毛二毛都算是爭氣的,娶媳婦兒生了崽,還個個都是男娃娃,他們老牛家在他這一支可以說是人丁興旺!

想到這個,牛敢當就覺得成就滿滿,誰說他沒幹過正經事兒,給老牛家開枝散葉就是他最大的功勞!

三毛四毛也是大隊裡數得著的好小夥,也就是三毛結婚這事兒坎坷了一點,不然牛敢當都挑不出兒子們一點錯!

......所以老太太的話應該都是瞎編的吧?

再翻個身,抓抓肚子,牛敢當的想法又繞回了沒去老趙家之前,不管怎麼想,他也是很成功的不是嗎?

那些人累死累活有什麼用?大隊裡那麼多累死累活的人,有幾個日子過得有他舒坦的?

反正沒機會進城吃香的喝辣的,就在自個的窩裡想咋活就咋活唄。

至於臉皮,這玩意兒不當吃不當喝的,到底能有啥用?

欸——想到這一茬,牛敢當就啪啪拍大腿,今天這是被老太太的氣勢給鎮住了,不應該後面那麼慫的,就應該死纏爛打到底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這會讓他已經喝上小酒了!

“當家的,你幹啥呢?”

牛敢當瘋狂拍大腿的動作,把閉著眼睛想心事的趙春花給嚇到了。

“啪——”

一個大耳光照著牛敢當的臉就呼了過去。

清脆的響聲,一下子就讓在做美夢的牛敢當回神,他一臉懵逼,然後憤怒的坐起身:“你發啥瘋?”

趙春花:“太好了!當家的,我還以為你是鬼上身呢!”

不然也不能把大腿肉當豬頭肉那麼拍不是。

月光透過光禿禿的啥也沒有的窗戶,直愣愣的照進來,完全可以看清楚面對面的彼此的表情。

見趙春花長舒一口氣,好像完全沒意識到她自己剛才那一巴掌究竟有多重!

牛敢當:好疼!好氣,可他媳婦兒是什麼人,這麼多年一張床,牛敢當還能不清楚嗎?

趙春花這一巴掌打了,她不會覺得自己下手重了,哪裡有毛病了,她只會覺得自己下手及時,說不定這會還覺得是她打的快,所以他才沒有“鬼上身!”

所以,這會兒叫屈是毛用都沒有的。

趙春花拍拍自己的心口:

“還好我發現的快,不然等下說不定真的有髒東西上身,我說當家的,你以前也沒這毛病啊,是不是今天走小路你撞了啥?”

牛敢當捂著被扇疼的臉,氣得鼻息都重了幾分:......雖然猜的分毫不差,但是絲毫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地方!

他能說啥!能說啥!

老孃們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真造孽!哎呦,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