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紅豆和所有村民的注視下,老劉都哆哆嗦嗦的寫了一張欠條。

劉春燕已經暈了,總不能在這個時候逼她拿錢出來還人吧,不現實。

從自己口袋裡拿,還不如殺了老劉頭。

拿了欠條之後,祁紅豆滿意了。

至於老劉家和癩子的爛賬,祁紅豆覺得有大隊長在,以及劉春燕那個及時裝暈的機靈,肯定能擺得平。

得,功成身退。

欠條她沒有給趙衛國,錢她不會輕易去找劉春燕要,但是這欠條卻成了趙衛國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三思而後行這件事從今天開始,就應該刻進他骨子裡了。

“怨奶不?”

趙衛國搖頭,他知道奶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又不是傻子,劉春燕擺明了不願意嫁給癩子是真的,但是沒想過嫁給自己,也是真的。

否則她就不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之後,看到自家人被牽扯進來,一點緊張都沒有。

甚至——

趙衛國出了老劉家的大門,扭頭看了一眼,甚至剛才劉春燕在聽到自家奶的話後,眼珠子一轉立刻就暈倒的情形,也被全程都在關注她的自己全都看到了。

而且他甚至覺得自家奶和春燕雖然一句對話都沒有,但是無形之中打了一波配合。

這種事情,劉春燕不過眼珠子轉一下就想到了,他卻要反應好一會兒才能猜到。

或許他以前從沒真的瞭解過劉春燕。

趙衛國沒有在這個時候天真的說什麼要和劉春燕結婚的話。

結婚的話,起碼要兩個人情投意合才可以,光他自己一個人說了不算的。

趙衛國徹底冷靜了下來。

眼看就要到冬天,地裡的莊稼茬子都被一塊塊翻過來,農忙差不多結束,剩下的都是一些散碎活計。

祁紅豆中間讓趙愛民又去了春山大隊兩趟,這兩次趙愛民都沒空著手。

趙雪花的狀況看著比之前好了一些。

家裡的女人們忙著縫補衣裳,還有縫棉被,祁紅豆弄了四床厚棉被,給自己做了一件厚棉襖。

棉被拿回來是沒有被套的,這時候他們沒有帶拉鍊的被套,換被套都是用線縫上去的。

被子鋪開,兩三個人圍在旁邊,一針一線的縫著,偶爾說說話,拉拉家常,伴隨著廚房的炊煙飄散,門口孩子們的嬉鬧聲,日子又有了一點活人的氣息。

祁紅豆此時正在和趴在自己腳邊流口水的小崽子大眼瞪小眼。

白白的乳牙只是兩個小點點,純粹的裝飾作用的樣子,祁紅豆在小妞妞跟大青蟲一樣蛄蛹著爬到自己身邊的時候,身體就已經逐漸僵硬了。

看著人還好好地,其實走了已經有一會兒了。

流口水的小妞妞似乎完全沒辦法體會祁紅豆的緊張,只是不再滿足於扒拉祁紅豆的褲腳,轉而試圖坐起來,朝著祁紅豆的膝蓋進攻。

祁紅豆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小妞妞的時候,這是個送去演驚悚故事裡的嬰兒都不會出戲的孩子,結果現在,小妞妞養著養著,已經漸漸有了嬰兒肥這種東西。

感覺地球上的所有的生物,都是小小的胖胖的比較可愛的樣子。

祁紅豆——祁紅豆被小小的妞妞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