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說的也沒毛病,但是不忍又能咋辦呢?

真的和婆婆對著幹,男人要是和自己一條心還好,萬一不是一條心,那等於是必輸啊。

而且惡婆婆不管咋樣,始終都佔據著孝道。

所以,中年大嬸最後還是搖搖頭,“忍一忍起碼還有盼頭呢。”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磚廠食堂裡兩人的對話也就僅限於那一個角落。

而此時的祁紅豆則是不動聲色的往手裡提著的籃子裡面放了兩張燒餅。

一張梅乾菜燒餅,一張白糖燒餅。

江依雲坐在辦公室裡面略有些焦灼,在祁紅豆進廠子大門的時候,就有人提醒她了。

對祁紅豆的出現,江依雲沒有半點意外。

她要是不來,估計江依雲才會驚訝。

“奇怪,江會計,你婆婆今天就在外面站著,咋不進來呢?”

磚廠辦公室門前的老槐樹下,祁紅豆提著個籃子站在那裡,隔著窗戶,江依雲和祁紅豆看了個正著。

說實話,被拿工資江依雲已經習慣了,但是唯一不能習慣的就是婆婆那個胡攪蠻纏的風格。

尤其是每月發工資的時候,她都恨不得能立馬把錢送到婆婆手裡,讓婆婆消停走人。

生怕她在辦公室在廠裡鬧事,給人增添八卦的素材。

今天婆婆居然就在辦公室門口不進來,江依雲心裡咯噔一下,婆婆不會又要出什麼么蛾子吧。

想到這裡,江依雲立馬把自己的工資和剛到手的票證拿著,出了辦公室。

“娘。”

“這是這個月的工資和票,您點點。”

江依雲搓搓手指,婆婆就像是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她背上十幾年,她見到祁紅豆,自然而然就有些緊張。

又因為是在廠裡,她等不及祁紅豆開口,就把錢票塞了過去。

心裡祈禱著婆婆能早點離開,她能感受到身後窗戶後面,同事們看過來的目光。

讓她渾身不自在。

祁紅豆倒是一切如常,除了不再開口就咋咋呼呼,低頭點了點錢票,數出五塊錢給了江依雲。

早年江依雲和她孃家媽都說了工作要還錢給家裡的事情,趙老太在親家跟前還是要點面子的,多少也就給江依雲留了點。

後面江依雲大兒子大女兒先後結婚,兒子的彩禮是江依雲出的,女兒的彩禮到了趙老太手裡。

後面這每個月留五塊錢這件事才保留了下來。

反正在趙老太的心裡,既然她給老五夫妻兩個留了錢,那麼有困難他們就要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事實上,老五兩口子也的確是這樣的。

“娘,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拿到五塊錢的江依雲連數都沒數,就揣進了兜裡。

心裡想著婆婆趕快走,嘴上卻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渴不渴。

祁紅豆心裡面門清,不過她又不是黃世仁,壓榨小白菜也不能把人給欺負死了。

“水我就不喝了,我等會還要去供銷社一趟,這個給你。”

祁紅豆從籃子裡面拿出一個油紙包,塞到了江依雲的懷裡。

“行了,娘走了。”

祁紅豆自覺自己現在是個拿了別人辛苦一個月勞動成果的惡婆婆,就沒有必要留在這裡自己刺激兒媳婦兒了。

帶著一疊票據轉身就走了。

江依雲楞在原地,辦公室的同事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