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東南亞“獨立”領袖們?

周恩來在他的辦公室內,皺著眉頭沉思,一件為難的事情糾纏著他的心思。

共匪的領導人阮必成即胡志明)已經抵達北京,他是不請自來的,透過香港入境廣東,到了廣州才找到當地政府亮明身份,要求見他周恩來。

他很清楚阮必成為什麼而來——當然是試圖讓支援共匪對法國的獨立自主運動,支援共匪的“人民解放事業”。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毫不猶豫地支援阮必成,那個時候他相信“民族自決和民族解放”,但是黨內經過多次討論,李總理“中華苗裔東南亞非民族化”的理論已經成為黨內主流,東南亞會戰的準備如火如荼,新中國要一統中南半島的決心已下,已成為不可更改的大國策,他當然不可能再支援阮必成這些人的“民族獨立運動”。

既然是黨組織定下來的國策,個人作為黨員就該堅定地執行,共匪接不接受都無所謂。只是作為阮必成多年的老友,知道他必然因此大受打擊,有所不忍罷了。

想到這,他嘆了一口氣,當初多麼單麼純啊,一群革命青年,他周恩來、鄧小平、蕭三,還有李富春等人,與阮必成,在巴黎勤工儉學運動中結為好友,在革命的道路上互相勉勵,正如詩句說的“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時光荏苒,當年少年意氣,終究要面對冰冷的歷史發展,或許,多年的老友,從此就將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總得見一面,決裂也必須把話說清楚,這是大國國策,不是什麼個人意氣。

周恩來讓秘書通知時任中央辦公廳秘書長的鄧小平,兩人一起去見李總理,彙報接見阮必成的事情,事先要說清楚,否則讓李總理有誤會就不太好。

李思華靜靜地聽完了周恩來和鄧小平的彙報,她沉吟了一下,說道:

“對於阮必成,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在法國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周恩來和鄧小平很驚奇,李總理的海外情報網路,居然對阮必成早有關注?李思華繼續說道:

“這話很粗,他曾經說過,我寧肯多聞五年法國人的屎,也不願餘生,天天吃中國人的屎。”

周恩來和鄧小平相顧失色。李思華心想本來還有一句“上一次,他們來了之後一千年才走,這次不能再這樣”呢,但因為穿越的事情不能告訴你們,這一句就不能現在說。

看到周恩來和鄧小平臉色奇異,她反而笑了:

“其實這沒有什麼,阮必成以越南民族主義為自己的基本立場,其實內心對我中華忌憚無比是正常的,對於法國和我國的態度,所謂遠交近攻是自然的。他現在跑來找我們,只是因為我們大勢已成,看一看我們的態度能否利用而已。”

“我知道你們在巴黎的時候彼此都是好友,但現在各自的立場不同。阮必成他選擇的道路,是我們解放中南半島事業的阻礙,走向敵對恐怕不可避免。我們絕不可能因為他阮必成,而改變我們黨的路線方針。”

周恩來和鄧小平都神色嚴肅地點頭,他們彙報的目的就是表明態度。

李思華繼續說道:“從阮必成在1930年建立共匪後的行動來看,實際上無論對我黨還是對蘇共,態度都是敬而遠之,真正讓他嚮往的,其實是美國,他是以前美國總統威爾遜14條為行動指南的,實際上,當初威爾遜到巴黎的時候,他就試圖求見威爾遜,以得到美國的支援。我個人認為,他內心的嚮往,其實是美國,而不是,實際上對他而言,是退而求其次。”

周恩來和鄧小平眼珠子都瞪大了,還有這種事?他們突然發現,他們對於這個約十年沒有見過的“老友”,其實好像並不是很瞭解。

李思華心想,你們是看不到原時空日本投降後,阮必成發表“越南獨立宣言”的姿態,所謂“三美”——找美國人站臺,坐美國車,演講開篇先背一大段美國獨立宣言。整個演講都是投美國所好,完全的“不自由毋寧死”的味道。只是可惜美國人瞧不上他,美國怎麼可能信任一個分子呢?以至於斯大林知道後,鄙夷地稱阮必成是東方的“鐵託”。

李思華最後總結說:“所以沒什麼,對阮必成講清楚我們的路線方針,我們的態度光明正大,讓他們自己選擇,如果選擇仇視和反對我們,未來彼此就是敵人,今日敬君一杯酒,來日飲君頭顱酒。未來共匪之中,絕不會缺乏站在法國人一邊,試圖抵抗我軍的人物。”

“不過,如果他們堅持他們所謂的民族獨立,那麼朋友關系就請到此為止。未來你們也不應該再對他們考慮過去的友誼,國家利益不可動搖,他們如果未來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面,那就是必須消滅的敵人。”

周恩來和鄧小平有些步履沉重地離去。李思華走到窗前,心想,這也是新的歷史開啟了新的方向。

幾天後,李思華得到彙報,周恩來、鄧小平與阮必成的會面,果然是從親熱開始,然後不歡而散,阮必成憤懣而拂袖而去,他隨行的兩人,黎筍和武元甲更是口

出不遜,陪同的中方同志們都是大怒。不過周恩來還是大度,揮手讓他們去了,他表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當年為了理想而相聚成為好友,今日為了不同的理想而分道揚鑣,也是正常。

李思華聽完,冷冷一笑,呵呵,就讓你們的理想,在這個新時空,統統湮滅在大時代的風浪之中!

昂山從曼谷的日本使館出來,警惕地觀察了一下街頭,壓低了自己的帽簷,快步地走上街頭離去。

他心事重重,看起來獲得日本的支援已經是不可能了。

當年鈴木敬司被刺殺事件後,他被英國人逮捕,關了2年多,一直到1935年才獲釋。當時英國人有意利用他,告訴昂山他的牢獄之災,是因為錯誤地認為當初是日本人在仰光搞事情,直到緬華崛起後,緬英當局才逐漸認識到,當初應該是緬華的情報機構搞的鬼,他們嫁禍給了日本人。

昂山出獄後,才發現緬甸的局勢發展,對他這種民族主義者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再惡劣不過了。緬華崛起,就意味著緬甸獨立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了,他們佔領了上緬甸,難道就不覬覦下緬甸嗎?不知道什麼時候,緬華就會與英國殖民者進行一場誰佔領整個緬甸的戰爭不是嗎?

出獄後,昂山在仰大繼續學習法律,擔任仰大學生聯合會後補執委和全緬學生聯合會主席。在1938年年初,英國當局甚至任命昂山為仰光大學法修改委員會委員。顯然,面臨當初的緬華,後來的西華的壓力,他們嘗試扶持可以操縱的緬甸民族領導人,昂山成為了他們的目標之一。

但是英國人並沒有過多地在這個方面投入資源,顯然這只是地方當局的作為,恐怕在倫敦並沒有得到什麼共識,英國人也未必有太多的信心。

昂山自己對英國人也是毫無眷戀,英國人絲毫沒有改變對緬甸人民的態度,仍然是拼命壓迫,他們只在乎掠奪緬人的財富,根本不考慮緬人的訴求和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