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SEV 不能算數(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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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sev 不能算數
丁梵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裡自己還穿著五中的校服, 覃澤銘也還沒死。
那一年北江的夏天特別熱,暑假結束氣溫仍居高不下,九月開學, 蟬鳴依舊燥得很,教室裡風扇以最高速旋轉著,可還是有很多人抱怨太熱, 相比之下, 短袖外還罩一件薄衫的丁梵顯得另類。
同桌不可思議地問她不熱嗎。
她搖頭。
丁梵想大概是因為自己骨子裡留著跟丁文鋮一樣的冷血, 所以沒那麼怕熱。
好不容易捱到放學, 夕陽西下, 紫外線減弱,晚風吹起來,體感溫度才稍微涼快一點,到這時丁梵反而把薄衫脫下了,搭在臂彎,注意力在指尖滑過的螢幕上,沒注意彼時操場邊一個飛來的籃球,等到肩膀被砸, 她吃痛地皺眉, 手機隨之沒拿住地掉落。
耳邊緊接著響起一道男聲, 先是關心她有沒有事, 然後道歉說他不是故意的。
丁梵認得他, 覃澤銘, 年級裡出了名的好學生, 各種意義上的,成績好,性格好, 模樣好。
他剛打了半場籃球,胸膛起伏著,額頭有汗,脖頸微紅。
丁梵盯他到第五秒,搖了搖頭,說她沒事,然後又把視線往地上撂,意思是可惜她的手機有事了,螢幕朝天,摔得不巧,四分五裂,卻還沒熄,還停留在她和男朋友的聊天介面上。
覃澤銘低頭看一眼,又很快別過頭,像是被上面親暱的話語燙到,“我……賠你。”
丁梵挑眉,“貝字旁的賠,還是左耳旁的陪?”
……
其實直到現在,丁梵都不知道自己那一秒是怎麼想的,只知道那是她踏進萬丈深淵的第一步。
覃澤銘的反應也沒出意料,有錯愕,有侷促,有嚴肅,說他會賠一個新的手機給她,丁梵對此不以為意,她有的是錢,換個手機就是分分鐘的事,而現在,她更想換個男朋友了。
所以當晚她就和男朋友提了分手,沒有理由,斷崖式的,明明前天她還在他懷裡笑著說喜歡他,男生拼命挽留,她冷眼旁觀,就像過往無數次那樣。
是,她談過挺多男朋友的,丁梵清楚自己長得漂亮,一張初戀臉,很少有人能拒絕,原生家庭給不了她的溫暖和陪伴,她就從那些男生身上獲取,也清楚這種心理很病態,但她改不了,而新鮮感一過,她又覺得厭煩,於是分手拉黑,只等再次寂寞的時候再找人陪,就這樣,反反複複玩弄感情,朋友說她這是要遭天譴的。
她無所謂地笑笑。
因為,她原本就是要下地獄的啊。
在將目光瞄準覃澤銘之後,丁梵卻也不急,學著丁文鋮釣魚那樣,放餌,慢慢等魚上鈎,又花了幾周觀察覃澤銘,發現他太幹淨了,校服洗得發白,一塵不染,書桌課本不像別的男生那樣亂糟糟的,就算出了汗,也沒有那種令人反胃的滂酸,反而是一股更蓬勃的皂香。
或許有過幾個瞬間的猶豫和後退,覺得要不算了,放過覃澤銘,讓他好好走他的康莊大道。
可隨之而來的是她媽在醫院自殺身亡的訊息,葬禮上丁文鋮表現得很平靜,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他推波助瀾造成的。
畢竟,那可是隻手遮天的丁文鋮。
丁梵恨透了他,可又不得不屈服於他,這樣的自我折磨傷不了別人分毫,只能一點一點加重她的抑鬱症。
而就在那段時間,覃澤銘上鈎了。
他來找她表白的時候,丁梵沒有意外,連預想中的滿足感都沒有,她只是淡淡地扯唇,笑著反問他想好了嗎。
覃澤銘說想好了,說他真的想做她的男朋友。
……
高二到高三,整整一年,丁梵都是和覃澤銘廝混著度過的,她有些驚訝於自己竟然這麼久都沒對同個人感到厭倦,無數個夜深人靜她都在思考是哪裡出了問題,可又被覃澤銘近在咫尺的陪伴打斷,而漸漸的,她是得到短暫救贖了,覃澤銘卻被她拖入了深不見底的泥沼。
維系感情、準備驚喜樣樣都需要錢,更別說他作為男朋友,幾次三番陪她進出那些富二代的聚會,她遊刃有餘,他則顯吃力,丁梵不是不知道他家境,相反,她一清二楚,知道他父母是農民,靠天吃飯,勉強維持溫飽,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做任何讓步和妥協,沒道理,說到底在她眼裡,覃澤銘再特殊,也只是一個過客,高考在即,到時候兩人肯定得散,這輩子也許都不會再見,她去管那麼多幹嘛呢。
加上早戀這事兒為什麼自古是大忌,就是因為誰都不能免俗,心思被分,覃澤銘的成績是肉眼可見地受到了影響。
臨近高考那一個月,覃澤銘頻繁被約談,班主任、任課老師、年級主任,輪番談。
丁梵覺得是時候跟他說結束了,她再不懂事,也知道高考是中國孩子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她可以混吃等死,覃澤銘不行。
他是全家託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