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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青鶴親自將沈淩客送回床上躺著，沈淩客靠坐著，問青鶴：“方才聽師祖說去見了崔盛雪本人，說到這事，還不知道師祖為何道：“機緣巧合罷了，我只頂替她四年，四年後她會回來的。”

沈淩客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四年？從何而來……”

“我親自為崔盛雪蔔算了一卦，”青鶴回憶道，“卦象顯示很明確，崔盛雪四年後會自願回到青鶴劍派，她若回來，自然不需要我替她繼續了。”

沈淩客點了點頭，看上去不太高興。

青鶴就說了另一件他可能感興趣的事情：“說起來，那晚在唸慈山，你所說的事情……咳，就是你母親的事。”

沈淩客抬頭看向她，眼中果然多了幾分認真的神色。

青鶴徐徐說道：“我已知道作惡之人，你放心，此事我會處理。”

沈淩客追問：“與童師兄、還有當初門派中那個松鼠人有關嗎？”

青鶴予以肯定：“你母親也好，童師兄也罷，乃至松鼠人，以及還有一個崔盛雪遇到的‘蟒蛇人’，恐怕都是她所為。”

她腦中閃過千年前荼蘼屠戮生靈時癲狂的笑容，又閃過趙文冕自得的神色，最後是鷹王……

“連蜿仙鎮的新娘們，”她語氣略沉，“都是一人所為。”

沈淩客何等聰明，能讓師祖露出這種神色的人，還能危害如此之大的人，難道修真界中還有別的選項嗎。

林學清長老早已在《通史》中給出了答案，他們也快學到了通史最後一卷，那捲的名字叫做“百裡荼蘼”。

“是百裡荼蘼嗎？”沈淩客問。

青鶴訝異：“你如何知道她的名字？”

沈淩客笑了笑：“《通史》上有寫，青鶴仙子隱世不出，若出手，必為蒼生故。百裡荼蘼當年肆意殺戮，就是由師祖終結。”

青鶴沒仔細看過《通史》，聞言感嘆：“原來這事也記進去了。”

沈淩客歪著頭，不像平常端莊，卻顯出幾分親暱：“不知道師祖當初對林學清長老講故事，是什麼樣子的。”

青鶴心想那也沒什麼奇特的，她不過是林學清問什麼，她就答什麼。

沈淩客讀過林學清的書，隱約也能猜得出師祖當時的樣子，恐怕是慵懶且隨意，因此到了具體事情上多有語焉不詳之處。

他回憶起林學清在書裡提到的一個點，順著這個問題詢問道：“林長老寫說，師祖與百裡荼蘼是宿敵，可是如此？”

他一問，就有些讓青鶴回想起當初給林學清講故事的時候了，於是自然就回答道：“宿敵應該談不上，荼蘼是一廂情願地認為我是她的對手，在我看來，她只是同門師姐罷了。”

她稱呼百裡荼蘼為“荼蘼”，語氣不算陌生，彷彿還是同門，沈淩客就有些說不出的嫉妒，他如果與師祖生在同一個時代，在那個靈氣充沛的時代中，能不能也成為師祖的同門，而非“崔盛雪”的同門。

他沒意識到自己將心裡話都說出來了，於是頭頂一重，得到了師祖的摸頭。

青鶴露出個燦爛的笑：“你想什麼呢，作為同門，你比起荼蘼而言，可以算得上是全修真界最好的同門了。”

沈淩客卻更心酸。

“那荼蘼到底為何殺人？”沈淩客放過了這個讓他遺憾到無力的話題，打起精神問了別的。

青鶴的笑容就收了收，於是說：“此事算是我的猜測……”

“荼蘼素來對於靈力的運用在我之上，她對靈力更敏感些，她早就發現修真界的靈力不夠人飛升修煉。”青鶴想起了許多從前的事情，包括荼蘼用白發纏住她的脖子，哭著問“為什麼師妹不懂我的苦心”。

“她想要飛升，和當時所有的修士一樣。”青鶴說道，“可靈力不夠用，她想到的解決辦法就是殺了所有用靈力的修士。”

“在荼蘼看來，這個小世界以後如何，並不重要。如果在當今世代，必須殺了所有人才能飛升，那就去殺。”

荼蘼偏執，她早就知道，當年有師父約束，青鶴只覺得荼蘼很多想法有些嚇人罷了，師父飛升去了，沒人能約束得了荼蘼，便讓她造就殺孽，如今還有誰能約束荼蘼，靠她青鶴麼？

青鶴調侃道：“話說回來，我師父曾說我有因果在身，才不得飛升，你說，這個所謂的因果會不會是指讓我殺了荼蘼才行。”

荼蘼殺了天下人可以飛升，她殺了荼蘼就可以飛升。

青鶴淺淺笑了笑，倘若可以，她並不想取走任意一人的性命。

沈淩客安靜了片刻，說道：“那……我母親，還有那個松鼠人，他們是為何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