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章 寶藏和敵特

其實宋軟剛聞到硝煙味的時並沒有那麼警惕。

這年頭的槍支管束並不是很嚴, 人們的法律意識也單薄,尤其是這種偏遠山嘎嘎地區,雖然說山上的東西是集體的, 但農活一結束, 個個都往山上走, 打狼叫除害,打虎叫武松, 打雞兔鹿那叫開葷。

秋獵冬獵的時候山裡面槍響聲嘭嘭嘭, 也都是很正常的事。

再加上剛才金花一腳踩到了個捕獸夾, 宋軟理所當然地以為這裡成為了哪個獵戶的臨時據點,打獵回來的獵戶身上有硝煙味和血腥氣,想想也能說得過去。

她把金花拉走躲起來, 主要是因為金花畢竟是隻老虎,咋一看還是兇牙尖齒威懾十足的,猝不及的防萬一嚇到人家, 叫人家驚慌之下給它一火炮就不好了。

這年頭的土獵槍可是火藥摻鋼珠, 一打出去一大片,又沒有能給虎動手術的獸醫,她可不會徒手摳火藥啊。

倒時候給金花摳成死花了, 到底是同吃同住了好一段時間的虎, 雖然臉皮厚了一點、不要臉了一點、捕獵菜了一點、又饞又懶又能吃了一點——不能想,再想她的殺心起來了——但是多少還是有點情誼的。

然後就聽見門口傳來嘰嘰咕咕的交談聲, 宋軟一開始還以為是哪裡的方言,聽著聽著,眉毛就皺了起來。

不對啊,她在這也算是待了半年了,這嘎達的方言好像不是這個調調啊, 東北話聽起來就呼呼喝喝粗枝大葉的,和這裡開闊豪爽的風一樣,但是這個調調聽起來,怎麼……日裡日氣的呢?

宋軟的眉毛在額頭上幾乎打成了麻花串串。

然後就聽見一聲由遠及近的訓斥聲:“我提醒過你們,即使是沒人的地方,也不能放鬆!”

嘰嘰咕咕的聲音一頓,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應和聲。

“hei四聲)——是的,抱歉,是我們的失誤。”

那一個“hei”雖然及時剎住了聲,但這畢竟只是個單音節字,並在各種抗日神劇甚至抗日正劇中廣泛出現,該怎麼描述後世的人對這個字的熟悉度呢——聾子都有所耳聞。

耳聰目明的宋軟的眉毛從麻花串轉變為同心結。

就算不看這個脫口而出的“hei”幾乎騎臉輸出的代表性詞語,光從那個男聲說完“別放鬆”,然後整個語言體系就切換到能聽懂的華文了,也能推測出這群人不正常了。

宋軟還在心裡琢磨呢,那個訓斥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次帶了些嚴肅。

“周有根,你把訊息傳出去了嗎?”

宋軟耳朵一動,整個人就跟那大壁虎似地緊緊地扒拉在石頭上。

金花幾個有學有樣,紛紛拋棄了自己的原本的物種——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另一個壓低的、有些諂媚的聲音響了起來,粗糲得彷彿礫石摩擦産生的刺耳摩挲聲。

“是的,已經傳出去了。”

宋軟皺著眉頭,覺得這個聲音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