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陳先河抬頭看向小草,逆著光,他眼眶溼潤,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

“但是我有條件。”

“外公給你們的東西按道理我該收回的,只是這既然是外公定下的遺囑,我也不好再逼迫你們收回。”

陳先河連忙道:“不,不!我,我讓他們把哥哥的遺產全部給姍姍!”

“行啊,就看你的誠意是不是和你的愧疚一樣大。不過那是你給出的條件,我的要求是,讓大舅舅把他手上3%的股份全部過給我。”

在公司章程裡,持股佔有1%就享有訴訟和提案權,5%的上市公司舉牌線並獲得進入董事會的資格。

以陳柄睿的野心,他手上既有3%的股份,必定不會那麼簡單就放棄。

她不會對這一家子趕盡殺絕,那些零零碎碎的遺產就罷了,但是股份,她必須收回來。

陳先河聞言愣了一下。

小草看著陳先河,輕笑:“怎麼,不願意?覺得你兒子為英華付出這麼多年的心血打了水漂?”

“叔公啊,你可知道外公留給大舅最大的財富是什麼嗎?”

“不是遺產,也不是股份,是這麼多年外公對他的栽培,帶他開闊的眼界。”

“如果沒有外公,憑你一個莊稼漢,能讓他跨越階級,讓他坐上大公司的總裁之位嗎?”

“舅舅如果真有本事,去哪都能發光發熱,但從今往後都別想染指英華。”

...

三天後陳先河便帶著兩個兒子來麓園,將股權轉讓協議遞到小草的面前。

小草掃了一眼面無表情陳柄睿和一臉不忿的陳柄驊,手指撥弄了幾頁轉讓協議書。

李硯書正在花園裡陪岳母陳姍姍曬太陽,透過開啟的彩繪玻璃窗,看到客廳小草坐在沙發上,陳先河陳柄睿陳柄驊全站在在她的對面。

他斂下眼皮,不知該如何表述現在的心情。

裡面的長輩,皆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人。

只是這是妻子家裡私底下的分歧,他若是插足,難免會惹小草不高興。

但看著三位長輩如此,他又於心不忍。

三人走後,李硯書這才和陳姍姍一起回了客廳。

協議書已經讓秘書收走了,小草看了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麼。

李硯書性格溫和,同樣在處理許多事上會更加感性心軟。

好在不是個拎不清的人,不會仗著自己的身份和她多嘴。

李硯書走來時,小草便拉住了他的手,微微一笑道:“這段時間我會有點忙,今年可能沒辦法度蜜月了。”

“沒關係。”李硯書笑了笑。

...

陳柄睿回到家後,看到丁敏正在安慰陳迦卉。

女兒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還沒有消除,眼淚嘩嘩流。

陳柄睿嘆了一口氣,走進陳迦卉的房間,坐在床邊想要撫摸女兒的腦袋。

陳迦卉看到他,躲開了他的手。

她臉上的巴掌就是陳柄睿打的。

“......是爸爸不好。”

良久,陳柄睿再次嘆氣道。

陳迦卉抿著唇,不想看陳柄睿。

丁敏一臉愁容,她原本還埋怨丈夫下手重,可又心疼丈夫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