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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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來的時候,蔓蘿額頭摸著已經有些發熱了,水潤的唇也有些乾燥,像是缺少水分的花瓣一樣,虛弱的躺在躺在床上的時候,一點看不出來剛剛那還能發脾氣的精氣神了。
只是手腕上的傷口也有些崩裂,血沒滲出來,但還是被拆開來,被春芝重新上了藥包扎著,春韻正在給人試著喂水。
康熙唇線拉直,神色緊繃,眼底晦暗不明,目光在躺著的人身上,雖不發一言,但此時瀰漫著緊張壓抑,噤若寒蟬的,實在是沒想到這才第一天呢,人這剛被接來,就能出狀況。
人長得是真的美,跟神仙妃子似的,我見猶憐,但脾氣也是一點不小,當著皇上的面也是說發作就發作了,是一點都沒顧著在皇上的形象了,后妃那發脾氣摔東西都是自個在宮裡摔了還得安個理由是奴才失手打碎的。
這位有氣她真發,還能把自己折騰病的。
御醫見到這裡多了個美人時,雖然見過了大風大浪了,來之前已經被提前知會過了,心裡也是有數著是回京路上是負責一下這位了,開始還以為是給皇上診平安脈那樣的強度,順便看多一位罷了,問題不大。
但沒想到人第一天就能出狀況了,隱約有種這回程的路,怕是沒出發前這麼輕鬆了的預感。
雖然落下了床帳,遮的嚴嚴實實,看不見人,只露出了一小截皓腕,就光是看這纖纖玉手,就知道定然是位美人了。
只是手都生得如此好看,天生的美人骨,又是冰肌玉骨的底子,哪能醜了去,難怪能讓萬歲爺這般安排。
把脈後,眼皮微顫,第一反應嘶,喜脈,就是這月份,人是在東巡返程才帶回的,是對不上的,不會是……差點沒忍住抬眼看皇上的臉色,應該不是,否則這個月份,還不能知道。
但這資訊量就更令人心驚了,不一般啊,這沒提前說啊,御醫瞄了一眼梁九功,梁公公啊,你的嘴是真嚴啊,你那知會可真是簡略啊,直接讓他驟然吃了到了大瓜。
梁九功目不斜視,當做沒感覺到御醫的小眼神,就這情況他都得盯著人不要多嘴,何況是自個啊,他都還頭疼著這人連常規的討好都不太行得通,反而人還會氣著。
御醫來之前的預感是成真了,回程的路上是多半是要給他上強度了。
這還是位嬌美人,平時看著正常,實則是個玻璃身子,冷了熱了有個什麼的,都極容易生病。
更別說現在用膳困難,方才用膳吃進去的沒多久,就全給吐了個乾淨,安胎藥也是一併喝了都吐了,脈弦而緊,細弱無力。
剛剛又動了氣,這是有點鬱結於心了。
常人這樣的,鬱結於心日子不久,還能壓著看不什麼出來,但這位玻璃身子是丁點兒不對,自個壓著不表現出來,身體都是不能忍的,立馬就會出狀況。
皇上看著神情看著冷峻,但一直就在人身邊守著,可見是上心的。
就是這位美人吧,怕不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吧。
簡直是透過了脈象又吃了個瓜,他這一把脈,嘴都不知道怎麼開。
面色嚴肅的收回把脈的手,御醫斟酌了一下,“回皇上,這位娘娘脈沉細無力,濡養無源,胎像有些不穩,加之肝氣滯鬱,當疏肝理氣,養胎為宜,臣即可為娘娘開藥。”
梁九功眼觀鼻鼻觀心的默默聽著,咂摸了一下御醫的斟酌過了的話,你別說,御醫這脈把得還挺準,這位可不就是要鬱結於心了。
這就是原本夫妻恩愛橫遭變故,天人永隔,又碰上了萬歲爺,雖然梁九功沒什麼良心這東西了,但沒良心不代表真瞎了,這能不鬱結於心嘛。
御醫對這位身份不清,才用了娘娘稱呼,嬪位及以上才能用娘娘來稱呼,不過萬歲爺也沒有糾正的意思,梁九功在心裡默默的評估著這位的地位,一個嬪是少不了的。
御醫開了溫和的方子之後又叮囑著,這燒起了不太容易降下來,下半夜估計會有些受罪了,得守著才行。
又說了這位的身子嬌貴程度,重不得一點,想了想又說得好似沒法養好了一樣,又說之前其實養得還不錯,都沒怎麼生病。
暗自嘀咕,都覺得能把這玻璃身子養好不怎麼生病的,那得多精細小心啊。
也就是近段時間就不大好了,之前打的好底子都能給耗沒了不少,說到這裡時,御醫是沒顧上看臉色了。
及時打住那是多少話有點不吉利了,改口和一旁春芝說著平日的注意事項。
梁九功小心的用餘光留意著萬歲爺的表情,御醫這眼色真是時有時沒有,這麼一說不就是人之前還養得挺好,到萬歲爺身邊就出狀況了。
下半夜這位真就是御醫說的那樣,折騰得很,前邊是昏沉沉睡著,呼吸微弱的淺得都讓人想要探她鼻息了。
下半夜開始,人是藥喝不進去,好容易給喂進去了,沒一會兒又給吐了大半出來,燒得小臉帶著兩片紅暈,是不蒼白了。
但臉是紅潤了,嘴卻是發白的,擦汗擦身衣服也換了兩三輪,人也還迷糊著,溫度就是降不下來。
熱了就開始踢被子,雖說不能捂著汗,但這天到底是冷,還是要蓋著的。
只是剛整理好被角,轉頭又踢開了,壓著不讓踢被子,就覺得不舒服壓得透不過氣了,眼淚就順著眼尾簌簌就流下來了。
細軟的髮絲被薄汗打溼了,幾縷髮絲緊貼在緊繃著的脖頸上,無意識的用貝齒咬緊了唇瓣,險些給被咬出血,就連塞著軟布給她都不行,她會往外吐,不斷溢位委屈的嗚咽聲,如受傷虛弱又無助的小獸一般蜷縮著。
期間開始說胡話了叫著額娘,又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