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他動心了。

“你聽見我說話沒?”宋淮南的聲音不大不小, 從音筒擴出來,在靜默無聲的書房傳開,“哎, 我真是操了。”

他語調中滿是不可置信:“這幾天我連班都沒上好, 腦子都是麻木的。”

房間裡只開了盞臺燈, 昏暗不清。

溫延安靜靠著桌,眼瞼半垂,面色看上去有些失神。聽到宋淮南幾分鐘前打來電話沒頭沒尾一頓輸出, 頓了頓:“說點人話。”

他的聲音有點啞,語調平靜。

似是沒注意到溫延的異常,宋淮南在那頭深吸一口氣,才艱難道:“我跟倪蓁睡了,你家酒會那晚。”

溫延眉心微鎖:“怎麼現在才說?”

彼時從監控裡抓到那個往酒水裡下藥的侍應生,蘇確當即便把人扣住,但因為聯系不上宋淮南,不清楚他的具體情況。

無奈之下, 溫延只能按兵不動。

按照起初的預想,如果事發,宋淮南在次日聯絡了他, 蘇確那邊也好直接報警, 可偏偏這已經過去五天。

宋淮南向來是明白孰輕孰重的人。

純情小處男一遭被算計,難得不知所措。

況且溫延讓他帶走倪蓁的時候,什麼也沒交代, 只後來從倪蓁口中得知她和溫家的瓜葛。縱使清楚她跟溫延沒關系,宋淮南也不可能對她做什麼。

然而現在什麼都做了。

還把一切做到位,沒有半點退路。

想到那天大清早從奧萊套房床上醒過來,倪蓁抓著被子, 眼睛通紅,渾身都是慘烈的指痕。

宋淮南清了清嗓子:“我尷尬啊。”

被這答案噎了噎,溫延幹脆地切入重點:“蘇確從那人嘴裡問了點東西,等事情了結,我會給你一個結果。”

“哎,算了。”宋淮南嘆氣,“都已經發生了,再追究也沒意義。我現在發愁不知道怎麼跟她接觸,那姑娘膽子又小,總感覺把我當成流氓了。”溫延靜默了會兒:“流氓不至於。”

“隨便吧。”宋淮南惆悵不已。

又覺得這事拖著不是辦法,話鋒一轉,尋求已婚人士的幫助:“我把人家欺負了個遍,肯定得負責。你說我跟她商量商量,先談個戀愛怎麼樣?”

溫延沒心情替他出謀劃策,扯唇:“我以為按你的性格會直接結婚。”

“那怎麼行。”宋淮南想也沒想就拒絕。

一番話說得義正詞嚴,跟溫延解釋:“我這跟你情況不一樣,你是奔著領證去的,成家後談戀愛也正常。但我不著急,當然要互相喜歡了再結婚。”

結婚前一定要互相喜歡麼。

所以這是不是意味著,他跟陳嘉玉從一開始的流程就是錯的,才會走到目前這樣前後都舉步維艱的境地。

陳嘉玉不喜歡他。

那他呢?

溫延的喉嚨滾了滾,撩起眼,目光越過窗戶朝外看,冷淡的神色間帶著百思不解:“怎麼確定是不是喜歡?”

“這……”宋淮南也懵了,“你問我啊。”

莫名其妙被問了經驗空白的感情問題,宋淮南雖然愛湊熱鬧,但沒有像原滿那樣親身體驗過戀愛。

沉思片刻,他有些無語地說:“我又沒喜歡過誰,你該去找原滿。”

收斂起多此一舉的念頭,溫延抬手摁了摁眼窩:“掛了。”

“等會兒。”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似乎有點不對勁,宋淮南試探,“你是最近累了還是心情不好?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