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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心照不宣之下悄悄往既定的軌道滑去。

這一日終於來臨。

蘇吟、墨知行等人，還有神隱之地的眾人一同集聚在黑水湖邊。

湖中央同樣一身黑衣的姜雲芽很耀眼，墨知行站在人群裡沒有往前一步，如同芸芸眾生一樣仰望著她。怔怔看著她嬌美的側顏，心中一片空茫，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觀望。

他無法參與其中，這是他不能承受之事。明明自己可以帶走她，有多少時日，就相守多少時日，自私一點不好嗎？可是，他知道，她不會願意。她生來是帝女，生來心中裝得便是眾生，一個自己是無法給予她真正幸福的，如果這是她所願，最大的愛便傾盡一切去成全。

姜雲芽掃視人群，她看到了墨知行，對方琥珀色的雙眸裡一片空茫，好似站在這裡的是一個軀殼，心裡一抽。她急忙轉開視線，不能讓任何人和事動搖自己！金雲島不複存在，她的家國早已沒有，對神島姜家更是談不上親近。她一直孤身一人，除了師父、宗門和三兩好友，還有墨知行。

墨知行於她而言，像是自己漂泊在茫茫大海裡某一日突然出現的大魚，時而出現陪伴自己，給自己送來食物，時而離開。不管離開多久，他總是會回到自己的身邊。以前總是他莫名的離開，但她知道他離開是為了自己，他和師父一樣，暗自為自己遮擋住最急驟的風雨，包括秦白也是。這一次，終於是自己要先離開，且一去不回。

她的心中有很多歉意和來不及好好訴說的女兒家的衷腸。

但願他能明白己心。

一個空間戒被投入墨知行手中，他望向戒指的來源，發現她已經轉身，只有一個背影。

“我們開始吧！”

她飛身空中，手掌帶血，抹向結界。片刻之後，結界外的巨大的雲獸聞香而來，開始瘋狂撞擊。幾十隻，幾百隻……天空烏壓壓黑了一片。

結界內的人看著一幕，終於有些害怕。但凡踏入神隱之地，都是對界外仍有渴望之人，對飛升離開浮島界沒有奢望的聖境會選擇駐守家族或者找個恬靜之地安然渡過餘生。

他們知道雲獸，但從未深刻認識它，錯以為只是雲海中的一種獸，像海中的有些魚一樣，有害但有限。畢竟神島從不曾被侵擾，受苦從來只有下島。

這些雲獸看似數量驚人，但還遠遠不夠，結界若是隻憑這些雲獸就能打破，浮島界便無法倖存幾十萬年了。

姜雲芽不禁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那些人，他們被保護得太好，天真地有些幼稚。界神說，井底之蛙也並非他們之過，只不過他們的錯已鑄成，這代價是免不了了......

她抬起手，畫出兩道紅色的弧線，將更多地鮮血灑向結界引得雲獸更加瘋狂撞擊結界，想要吞噬的慾望使得它們失去理智，甚至一些開始相互攻擊，企圖透過同伴的鮮血來撫慰自己，這樣的瘋狂持續了一日。結界開始動蕩，攻擊最集中之處，透明轉為灰色，這是結界快要被攻破的徵兆。

就是現在！

姜雲芽往後退開，騰出空間。只見二十八舊聖們一同發力，各種顏色的光芒帶著銳不可當的力量沖向結界灰色處，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半個浮島界，炫麗刺目。

結界持續一日多的異象並沒有引起大的恐慌，反而大家都興致沖沖著，心中充滿希望。這得益於，姜、墨家提早佈局，對外宣稱是神隱之地二十八位聖境一同飛升離開浮島界，將探索更為廣闊的天地。墨家原先便是神島第一世界，但根治雲疫的雲卻丸卻是一直不顯山露水的姜家提供，並且得到木海的支援，其家主的行事手段深得人心，短短時日姜家地位一下子拔高至與墨家齊肩。

眾人對於飛升之事深信不疑，臉上皆是激動和嚮往，浮島界終於不再做困獸之鬥，千萬年的枷鎖終於卸下，心中皆是一輕。

不少人一邊觀望，一邊破鏡。

天上五光十色，雞犬昇天。地上破鏡紮堆，喜氣洋洋。

姜紫玉神情莫測不定，遠遠看著天空的異象，他看不清其中情形。可他知道，雲芽就在在其中。

二十八位聖境全力一擊，雲獸的攻擊，兩面的夾擊終於使得結界出現皸裂。鮮血滲入其中，染紅的條條裂痕像是一朵巨大正怒放著的彼岸花。他們回頭望了一眼姜雲芽，在她的示意下，準備第二次的攻擊，這是他們的約定，三次內要攻破結界。畢竟界外這麼多的雲獸，他們必須儲存實力，之後修複結界之事便由姜雲芽負責。

果然，姜雲芽的預測是可靠的，第三次重擊之下，結界應聲而碎。同一瞬間，界外的雲獸蜂擁而來，想要沖進來。界內的人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