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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那道身影，有股熟悉感。

一閃而過的側臉很像是........

衛師叔，衛曉權！

陳玄羽說過，衛師叔被黑衣人抓走，之後一直沒有音訊。難道真的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正在猶豫要不要追上去時，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田間的喧囂一下子遠去，自己被隔絕在一個單獨的空間裡，外面還能看見墨知行著急的俊臉，嘴裡喊著自己的名字 .......

一處黑暗的空間裡，姜雲芽很確定，她已經不在焦谷，被傳送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姜師侄，好久不見。”黑暗中傳來聲音，即便不是非常熟悉，但姜雲芽確定是衛師伯，因為他有一把好嗓子，聲音裡有一股潺潺流水的清透，世間僅有。“衛師伯，好久不見，您可安好？”

姜雲芽話音剛落，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黑影從黑暗中緩慢踱步而來。

此地的黑暗如同黑森林，神識也無法穿透。

海陽珠盈盈微光下，姜雲芽終於看清對方，一身同自己一樣的黑衣，算不上俊朗的臉上疤痕交錯，若是正面交鋒，她應該也認不出來。“師伯......對不起......”要說行天宗裡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衛曉權了。她想若是現在不說，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呵呵呵......你沒有對不起我，宗門虧欠於我，但唯獨你沒有，作為師伯，我沒有為你做過什麼，你也沒有令人厭煩之處，唯一的錯處就是，你是席嘯的徒弟！太可惜了......”衛曉權聲音一如既往清透，即便夾雜極為複雜的情感，像極一鍋煮了又煮，不知熱過多少遍的飯食，食材裡鮮味、養分都沒了。

“師伯，您聽我說，我有錯！若是我能多關心劍峰，多關心衛師姐，她或許就不會走上絕路。我從來沒有認為衛師姐是異類，拖累劍峰，拖累宗門。她是個極為勇敢的女子，敢愛敢恨，只是因為沒人理解才會生出心魔，她並沒有做錯什麼。師伯，我師父找了您許多年，宗門從來沒有放棄過你們。陳玄羽也回到了宗門，他現在是劍峰峰主。”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上島的一切，我也知道......那又如何？衛蓉死了，我的一生就是笑話！你知道這些年我做了什麼嘛，我幫神島那些人捕殺上島的氣運之子們，看著曾經天之驕子們一個個變成無知無覺的殺人傀儡，手上沾滿親人朋友的鮮血，我心裡何等痛快！哈哈哈哈......”

“師伯，您這是何苦？你們潛伏在哪裡？為何上島聯盟找不到你們？”

“不要想從我套到資訊，你不想知道我把你帶到這裡的目的嗎？”

姜雲芽看著衛曉權赤紅的眼睛，猙獰的臉上盡是悽涼，心裡一陣酸澀。“師伯，我們來一場決鬥吧，輸了我任憑你處置！”

“我是長輩，但你境界比我高，我只有九境，那就來吧！讓師伯檢驗你的入霄劍法學得如何！”

兩道暴虐之氣，劃開濃稠的黑暗，一青一白的劍光極速交錯，唯不見人影，兩人如同生死仇敵，下手絲毫不留餘地，全力出擊。姜雲芽高衛曉權兩個境界，但就劍法而言，稍不如衛曉權精湛，但境界的差距也確實不是經驗可以克服的。

衛曉權握劍的一臂掉落在地，血濺到姜雲芽臉上，她抬手觸控，是溫熱的，還有腥氣。

“師伯，這樣，可以了嗎？”

“呵呵......痛快！果然有些人註定是讓人仰望的，席嘯是這樣，你也是這樣。能不能回去，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找到那座木屋，裡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師伯，你呢？”

衛曉權的笑容落在姜雲芽的眼裡，有種預感，他也是要離開的人嗎？

“我......要去贖罪。”

焦谷。

姜雲芽從焦谷一處水潭中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氣，終於出來了，應該沒用多長時間，不知道墨知行怎麼樣了？他一定很焦急。

正準備發訊息給他，報個平安，一股熱氣擦過耳邊，身體從後背被緊緊擁住。“雲芽，你讓我差點不能呼吸......”

“我在，我沒事，我不會出事的。”姜雲芽轉過身緊緊回抱他,感受著搭在肩膀的手微微顫抖。

“墨知行，我沒事，真的沒事......”

炊煙嫋嫋升空時，兩人攜手坐在田埂上，兩手緊握。“雲芽，你去了哪裡？”

“衛曉權，我的師伯，黑衣人頭領，這些年他聽命神島那些人捕殺上島氣運之子。這次那些人派他來，估計有什麼預謀，他把我帶到一處黑暗的結界裡。對我說了一些話，他說他是罪人，他的確有罪，可他的聲音告訴我，他還是行天宗的衛師伯。我斷了他一臂，想帶他回行天宗，不過他早就存了死志。他給我留下一些東西，你同我一起找找吧！”姜雲芽極其平淡講完這麼一大段話，像是一灘激不起浪花的死水。

村落最南邊一處小木屋，小小的門上刻著三個字，“芙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