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綺筵張。(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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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綺筵張。
大概是氣血虧得太多,李昭自生産後整日裡都是昏昏沉沉的,除卻用膳,其他時辰大都在睡。
慢月幾個看在眼裡,不免有些焦急,“蘇溪姑娘,殿下整日裡都在睡是為何?”
蘇溪看著李昭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呼吸都有些微弱,皺眉心疼道,“還能如何,她底子薄弱,生産出血致使氣血虧空的厲害,現下萬萬不可進補太過,還是徐徐圖之為好,禦醫開的方子我看過了,將其中幾味藥材換了,讓人依照這個方子去抓藥吧。”
尋月拿著方子連忙出去了,只聽偏房裡嬰兒的啼哭極為響亮,不一會兒乳母過來說道,“小公子一直啼哭不止,幾個乳母都奈何不了,慢月姑娘您看是否讓公主哄哄,許是小公子想念母親了。”
慢月為難道,“這……公主剛剛睡下……”
不待慢月決定,蘇溪就不耐開口,“你們這些乳母經驗足都沒辦法,殿下抱著就能好了不成?連這些事都做不好,要你們這些乳母有何用?殿下現在身子弱,正是恢複的時候,是萬萬不可操勞的。”這一番話說得極為嚴重,乳母也只好退了下去。
慢月擔心道,“這不太好吧,萬一小公子啼哭不止再出什麼狀況怎麼辦?”
蘇溪隔著屏風往裡看,李昭單薄的身子在被衾裡幾乎看不出來,她嘆了口氣哼道,“自作自受,當初勸她多多思量自己身子,現下看著比之前想的更嚴重了。那孩子我看過了,健康的很,用不著擔心,你們幾個還是多多看顧殿下吧。我這兩日回趟家尋趟祖父,看看殿下這樣的狀況如何調養。”
李昭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室內一片寂靜,聽得李昭喚人,慢月進了來,“殿下醒了,可是餓了?”
李昭示意慢月將自己扶起來,半靠在靠枕上說道,“天天躺在床上,哪裡就那麼容易餓了,怎麼不見其他人?”
“尋月在看著藥,酹月去準備膳食了,望月陪著小公子去前廳了,柳家來人了,駙馬和小公子都在前頭呢!”
有了這個孩子後,吳氏便將他當成了寶,這兩日天天往公主府跑也是常事,李昭現下精力不濟,懶得再去演什麼賢惠,知曉望月在前頭也就不再過問,“明日裡洗三,府中必定熱鬧,除卻親近之人,其他來人一概不見。更是要提醒下面的人小心謹慎,不要出什麼差錯。”
慢月回道,“殿下就不要操心這些了,一切自有駙馬做主,您就安心養身子好了。”
李昭搖頭,“父皇賜名,這兩日裡遲遲沒有結果,想來也就到明日了。其他人見父皇如此重視,怕是都要過府道賀一番,做足了準備,以保萬無一失的好。”
李昭讓慢月將孩子衣物拿過來,檢查過一番才放下心來,慢月笑道,“殿下從前從未在乎過這些細節,如今做了母親,事事都操心起來了。”
李昭閉目養神道,“我記得小時候,許多衣物都是母親親手準備的,就連我和阿憫都是在母親跟前長大,現下我精力不夠,有些事交給了乳母繡娘,也只能做些這種小事了。”
“殿下現在還在坐月子,自然精力分不出來照顧小公子…”話還沒說完就聽院子裡一陣窸窣,不一會兒柳懷遠抱著孩子走了進來,見李昭醒了笑道,“剛剛用膳時見你還沒醒,就沒讓人打擾,母親下午來過,剛剛我才把人送走。”
李昭見孩子在柳懷遠懷中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笑道,“你現在抱著他是越發熟練了,我看他在你身邊比在乳母身邊乖多了。”
柳懷遠將孩子抱到李昭身邊,託著湊到李昭身邊,那孩子一見李昭,眼睛圓溜溜看著她,像是在笑,柳懷遠看著說道,“你看,孩子一見到你就笑了,他呀,定是最喜母親的。”
李昭伸手摸摸孩子的臉,“還這樣小,哪裡分得清人。”
“你我的孩子必然是個聰慧的,定然知道是誰辛苦將他生下的。”柳懷遠將目光從孩子的身上移到李昭臉上,心疼道,“我看你臉色還是這般不好。”
“哪裡就那麼容易恢複,總得養上月餘。”
柳懷遠攥著李昭的手摩挲,這室內密不透風,夏日裡李昭的手還冰的嚇人,他不禁想起生産那日得信驚慌趕回後見到從屋裡一盆盆送出的血水,還有李昭嘶啞的喊聲,整個院子裡的人都在忙碌,可偏偏自己站在那裡什麼也做不了,心頭湧起一陣陣的後怕,將他這些月的喜悅和盼望全部吞噬,想著婦人生産不易,許多因此殞命的,心中只剩希望李昭平安的念頭。
他站在院中,從日落到夜深再到清晨,他在心中將與李昭發生的一切回想了一遍,直到屋中傳出醫婆報喜的聲音,直到孩子的啼哭傳來,他屏氣凝神卻聽不到李昭的聲音時,他沖到了門口被醫婆攔了下來,他一遍遍的問李昭的情況,直到醫婆再三說她只是力盡暈了過去,他才放下心來。
等到醫婆將孩子抱出來,柳懷遠看著一個小小的團子,才有了這是他和李昭孩子的實感。他細細看著襁褓中的孩子,眼前是一片濕潤,認真對比著他和李昭的相似之處,終於是笑了出來,“這孩子眼睛像極了李昭。”
李昭見和柳懷遠說話無人應,推了推柳懷遠的胳膊,“怎麼了?”
柳懷遠回過神來,“殿下剛剛說什麼?”
李昭無奈道,“我說明日洗三的事,你剛剛再想什麼?這麼魂不守舍的。”
“沒什麼,這些日子府上的事自然有我做主,你最重要的事就是養好身子,其他的都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