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不在千杯酒,一盞空茶也醉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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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不在千杯酒,一盞空茶也醉人。
第二日清晨,寅時剛過,李昭內室便點起了燭火,誰知等望月帶人來伺候時,李昭已經在窗下小榻上臥著看書了。
望月驚訝道:“殿下醒了,怎麼不喚人來伺候?“
李昭將書合上擲於小幾上,晃了晃脖子說道:“本就是我醒早了,想著幹脆起身看會兒書,喚你們作甚呀。”
望月見李昭看的是《禮記》有些詫異,笑著打趣道:“殿下以往不是最不耐看這個,怎的今日翻了出來?”
“隨手拿著的,以前不耐煩,現下看來也沒那麼無趣,倒是有了幾分感悟。”
望月將手上打濕的帕子遞給李昭,一邊說道:“如此說來,劉師傅倒是要千恩萬謝了。當初您沒少為這書同劉師傅辯論。”
李昭也曉得小時候不願讀書時沒少因為此事和劉師傅詭辯,不願再提起這麼丟人的事,打馬虎眼道:“年少的事,誰還記得呀,快些擺膳吧。”李昭起身忽的想起,將案幾上的書信交與望月,“等會兒你去趟觀儀門,今日大朝會,等表哥下朝後將這封信交與他,告訴他說今日午時老地方見。”
望月看著似曾相識的書信,想起年少時沒少因為陪著李昭胡鬧受罰,拖長音調說道:“殿下,您這是又想溜出宮去玩啊!現下長安不太平,您在宮中走動不行嘛,萬一您出了什麼事,奴婢們都得跟著受罰。”
李昭動作示意悄悄,“無事的,你機靈些避開人就是了,再說這不是有雲恪陪著呢,出了事他第一個逃不掉。”
望月聽此話笑道:“您這是找了個替罪羊啊,表少爺要是知道了以後保準不會帶您出去的。”
李昭打趣道:“我只與你說了此話,若是表哥知道了,那也是你告的密,到時我饒不了你。”說完做了個兇狠表情,眼底卻是笑意。
望月見李昭今日心情很是不錯,也沒再往下說,只道:“殿下放心,奴婢嘴嚴得很。”
李昭用過早膳便換了身輕便衣衫作普通狀,簡單一椎髻,拿了一頂帷帽,瞅著時間到了,就和望月繞到離東宮最近的延喜門,向守宮門的侍衛出示太子令牌,順利溜了出來。果然,宮外有一輛馬車等著,見有人來,馬夫彎腰行禮將二人請了上去。
兩人乘著馬車到了東市旁的一家酒樓,名曰‘三元樓’,到了之後馬夫說道:“公子還是在二樓靠樓梯的那間包廂等著您。”
李昭輕聲說道:“有勞。”
卻說李昭剛下馬車,二樓臨窗的那間包廂裡就有人咋呼道:“柳兄,你看那可是雲家的馬車,那馬夫不是雲恪身邊的小廝嗎?這馬車上下來的可是一位妙齡姑娘呢!莫不是他的紅顏知己?”
柳懷遠本就坐在窗邊位置,微微探身向下看去,只見一道窈窕身影戴著帷帽,柳懷遠未認出李昭,倒是認出了李昭身旁跟著的侍女,“是永寧公主,她身邊的那個侍女你我之前不是還見過。”
齊霍伸長了脖子探出去仔細辨認,“是嗎?我就說雲恪那麼冷的性子竟然也會有女子瞧得上他。不過永寧公主今日出宮來是要幹嘛呀?”
許是齊霍的目光太過於張揚,李昭掀起帷帽抬頭向二樓看來,就這麼直直地和倚在窗臺的齊霍以及坐在一旁的柳懷遠對上了視線。見是他們二人,李昭彎了彎唇角點頭示意後才放下帷帽進了店。
“嚇死我了,她第一眼望過來時那雙眼就像一把冰刀直直射了過來。”齊霍合上窗捋著胸口說道,“不愧是公主殿下,你看到她剛剛看清我們後露出的笑了嗎?簡直和前一瞬判若兩人,真真詮釋了什麼叫翻臉如翻書。”
柳懷遠沒有應和,剛剛那一眼的對視竟令他有些愣神,他從沒有如此清晰的看清一個女子的容貌,那一剎卻在腦海裡蹦出一句‘眾裡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柳懷遠長舒一口氣,從桌上端起已經冷掉的茶水一飲而盡。
李昭上了二樓扣門兩下,聽見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才推門進去了,進去後便將帷帽脫了放在一旁。
雲恪難得見李昭如此低調,有些新奇,“你之前出來可從未有過戴帷帽的自覺,現下怎麼知道收斂了。”
李昭倒也不客氣,進來後徑直走到小桌前拿起一個茶杯倒茶,“以前是幾歲,現下都多大了,還是避著點人吧。這不,剛剛在樓下還被人認出來了。”
見此雲恪來了興趣,“哦?你這剛回來見的人不多,還能被認出?”
“怎麼不多,前些日子上巳節京都中男男女女我見了個遍,只你當日拒了我。”
雲恪笑道:“我那是拒的太子殿下的帖子。”
“有什麼差別嗎?”
說起來雲恪同李昭上次見面還是六年前,如今年歲漸長按理說表兄妹之間也該避嫌,但他們二人如今表現得落落大方,沒有一絲尷尬。
雲恪也不和她客氣,問道:“怎麼今日想著約我來這裡吃酒?之前這樣的事不是一向是你同阿憫一起嗎?”
李昭也不隱瞞,“這不是聽說會試榜單遲遲未出,有些好奇。聽說那些學子平日裡好在此處吟詩作畫,來看個熱鬧。如今阿姐和阿憫兩個人各有忙碌,只剩我這麼一個閑人,可不得找你作陪。”
雲恪爽快道:“那倒是我的榮幸了,先點菜吧,今日大朝會我也折騰到現在還沒用餐。”
兩個人點完後李昭問小二道:“二樓臨街的那間包廂裡的兩位公子還在嗎?”
小二認得雲恪,自是不敢隱瞞,說道:“還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