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恐且怪,再拜忽禍殃。

今日圍獵老天也賞臉,晴空萬裡,在場眾人都有些鬥志昂揚,尤其是一會兒要上場的人。李洲今日也要上場,頭戴幞頭,身著翻領袍服,腰繫革帶,外披披風,足蹬長靴,坐在馬上顯出赳赳之姿。

領頭數十人,執紅旗馬檛,蓄勢待發;從獵者數百,只等一聲令下。李昭站在下面瞧著眾人,聽得李洲一聲令下,數百人奔向深處。

李明憫一馬當先,往北而去,李時悅瞧著笑道,“我看阿憫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氣,要爭個榜首呢,你看他今日,沖動的很!”

“魏堯也在場上,我看阿姐目光還是放在他身上吧。”

“好端端的,又來貧嘴!”

“哪裡是貧嘴,明明是這些日子看你們成雙入對的,羨慕的很!”

李時悅剜了她一眼,哼道,“你要是羨慕,趕快向父親去說,將自己也嫁出去。”

“我才不!府邸還沒修建好呢!”

眾人行得遠了,站在此處的人什麼都看不到,便回了大帳等訊息。

快到正午,陸陸續續的幾支隊伍回了來,其中便有李洲,下馬後對著身邊人感慨,“當真是老了,比不得年輕時了,也比不過青年人了!”

雲謝在一旁嘆氣,“下面的孩子都長大了,咱們這群人也該老了!”

李洲瞧著遠處,“是啊,也該老了。”

清點獵物,內侍喊道,“陛下獲五鹿,大雁四隻及雉兔數十隻!”

待到香要燃盡,日頭高懸,李明憫才駕馬狂奔回來,將獵物擲在地上,翻身下馬,快步走到李昭身邊,不掩飾興奮說道,“我今日入林,獵得一赤狐,與阿姐宮中收著的皮毛不差什麼,回來等下面的人處理好了送給阿姐,再製一披風!”

李昭瞧著李明憫先來自己這邊,笑道,“哪裡用的上這麼多披風。你還是先去看看獵得多少獵物吧!不是想著爭個榜首?”

李明憫開心道,“我今日運氣不錯。”

最後清點各人獵物,竟是不聲不響的雲恪獵得最多,其二是李明憫,其三是魏堯,而李昭押寶的趙辰陽都不在前十。

李昭移到趙辰陽旁邊,笑道,“今日這是怎麼了?竟還不敵長安中的公子,莫不是在京中呆久了,手腳功夫便生疏了?”

趙辰陽不吭聲,直到用過膳後瞧著溫婼滿臉通紅,逼問之下才知曉,原是趙辰陽射了一對兒墨狐送與溫婼。

“我說他圍獵時怎麼如此不濟,原是為了送你禮物呀!如此看來,即使未得名次,伯父也是滿意的。”

“阿昭,快別說了。”

“我等會兒入圍場也要射只墨狐送你,看你是不是也會如此臉紅!”說完李昭就笑著跑走了,只留溫婼在原地氣得跺腳。

場外男女皆有,多是執馬鞭,等著馬鞍馬鐙無誤後,要入林比試一番的。李昭竟在看到了範成月站在一旁,“成月,你這是準備一個人入林?”

範成月低聲道,“母親說我一個人在帳中無趣,不如去林中散散心。”

李昭皺眉,印象中這位堂妹一向不擅騎射,更何況身邊除了她的兩個侍女再無他人,“你兩位兄長都不在?”

範成月搖頭,“我沒找到他們,怕是同別府公子進林子了吧。”

李昭與趙辰陽幾人越好比試,此次進林也要去深處,怕是不好帶著範成月,只是叫過一旁的侍衛,囑咐道,“叫兩人隨郡主一同入林,千萬看護好郡主周全。”轉身對範成月說道,“此處圍場你也未曾來過,還是當心些的好,你既然只是散心,只在周邊活動即可,千萬別往深處去了。”

李時悅隨魏堯早早就入了林子,此時溫婼和李昭的馬匹才檢查好,以防意外,兩人又親自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誤後才翻身上馬。

溫婼瞧見範成月騎在馬上顫顫巍巍,不禁嘆了口氣,“要我說,今日圍場裡跑馬的人定不會少,像郡主這般的還是不要逞強的好。”

“我這堂妹是個實誠人,姑母如此說了,她定是要入圍場逛上兩圈的。你現下還是想想今日咱們的賭約吧。”

兩人入場,一揮馬鞭直朝深處跑去,楊宇遠遠瞧著,笑道,“我如今算是對永寧公主刮目相看了,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見周邊空曠無人,湊到柳懷遠跟前說道,“我瞧著陛下這些時日行事,倒像是縱著永寧公主參政,在長安時白日裡都常常出入清心殿,要說是扶持其為了太子勢力也不大可能,去歲永寧公主剛回來時,陛下對其幾乎是謹慎。自從永寧公主從鳳翔府回來後才漸漸明朗,今日我去陛下大帳中稟事,永寧公主也在,見狀準備出去時都被陛下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