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但知足,何處不安生?

李昭這邊是自己一點都不著急,婚期未定,但鳳冠霞帔這種自然早早就有人開始準備起來。樣式一遍遍的送來,到了最後李昭都有些不耐煩了,“我看著這些也沒什麼區別?”

酹月上前說道,“殿下,這幾處還是不同的。”

李昭順著酹月指的地方看過去,皺眉道,“我倒沒覺出什麼不同!”說著將幾張紙往酹月懷裡一推,“你們幾個最是瞭解我的,你們幾個看著決定就行。”

望月上前說道,“殿下,這是您的嫁衣,您怎麼也得上些心啊,再說還得呈到陛下那處呢!”

李昭嘆氣,也不知父親哪來的空閑,大到嫁衣小到釵環耳飾都要一一過目,在加上李時悅時不時的主意,來來回回折騰的李昭頭疼。

見李昭往外走去,望月連忙追上去問道,“殿下您這是去哪?”

“阿婼要大婚,我去看看她準備的如何。”

“殿下,您自己這邊都是一團亂,還有心思操心溫小姐的婚事啊!”

“急什麼,我的婚期還未定下,阿婼再過半月就要大婚,自然是她那邊更緊要些。”

溫府中人人臉上都掛著笑,見李昭過來忙行禮問安,李昭被人引著到了溫婼閨房,見一旁架子上掛著的嫁衣,笑道,“你這嫁衣,很是別致呀!看得出是下了心思的,一針一線都帶著少女懷春的嬌羞!”

溫婼被李昭這般打趣,加上身邊的侍女也在笑,惱羞道,“你這是馬上要繡嫁衣,先來我這裡偷師了呀?論別出心裁誰比得上你,我倒要看看到時你的嫁衣是怎樣的!”

李昭才不與她爭,“你這裙擺金線繡的蓮花當真好看,只是裙面素了些。”

溫婼笑道,“這樣就很好了,本來就是陛下賜婚,再張揚了怕讓人眼紅。再說,他父母不在,族中長輩也不親近了,這樣就夠了,到時你們過來吃酒,也算熱鬧。”

李昭看見溫婼眼中的擔憂,拍了拍她的手,“你呀,就是想的太多。我來的時候瞧見下人正搬著花盆,裡面的石榴花含苞待放,等你大婚當日,定然是花團錦簇。”

“你還是別操心我了,總歸也就這幾日,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倒是你,這次可是讓人大吃一驚,怎麼就選了柳懷遠那人了?你不是一向最討厭規行矩步的人了?”

李昭想起前些日子在大同寺時柳懷遠同她說的話,挑了挑眉,“他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無趣,和聰明人在一起說話總是輕鬆些的。”

溫婼嗔道,“你呀,殿下自己聰慧,便容不得身邊的人愚笨,遠遠瞧見都恨不得繞道走。到最後還是給自己選了個聰慧的。”

“聰不聰慧另說,總得是個能聽懂話的。”李昭上前將她按到椅子上,“好了,咱們難得見面,不談其他的。”

轉眼便是溫婼大婚之日,按理說李昭這樣的身份晚些到場觀禮便好,可李昭還是早早就到了溫府,溫母迎了上來,“殿下還特意過來一趟,只是今日府中人多,怕是招待不周。”

“伯母多禮了,溫婼與我情同姐妹,我今日也只是來看看溫婼,伯母不用特意看顧我。”

溫婼早早便坐到了銅鏡前,由著眾人打扮,從鏡中瞧見李昭來了,笑道,“怎麼還特意來這一趟?”

“那當然,比起趙辰陽,我自然是站在你這一邊的,等會兒可不能這麼便宜就讓他將你接走!”

一旁相熟的世家小姐笑道,“怕只怕城陽王惱了,要翻牆過來劫新娘子呢!畢竟這麼美的新娘子怎麼能不心急呢!”

李昭笑道,“那必然不能,這麼美的新娘子怎麼能輕易讓他接走啊!”

應景的話兒一句接一句,聽得樂聲漸進,過會兒小丫鬟跑進來說道,“今日新郎親自來迎,都到門口了呢!大少爺他們正攔著迎親的人呢!”

一首首催妝詩傳了進來,眼見著就要到吉時了,溫母笑道,“好了好了,去前頭告訴她哥哥,別誤了時辰!”

又過了一刻,溫母將簪子釵到溫婼頭上,說道,“我們家婼兒轉眼便長大,要做新婦了,母親今日見你這般是既不捨又開心,到了夫家,萬事也不要委屈自己,有什麼事還有我和你父親哥哥們呢。我的婼兒將來必定是個有福之人,日子和和美美的。”溫母將溫婼簪子扶正,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好了,去吧,莫要誤了時辰!”

溫婼見母親抹淚,轉身抱住道,“女兒在父母膝下盡孝的時日本就短,還要父母為女兒操心。”

“傻孩子,說什麼傻話,本就是父母該做的,快些收收淚,今日你要高高興興的出門!”溫母拿帕子輕輕擦拭溫婼臉上的淚,終是溫母怕誤了時辰,強忍著將溫婼送了出去。

李昭上前攙著溫母,“伯母,阿婼和趙辰陽情投意合,必定能百年偕老的。”

溫母抹淚,“要不是兩人心意相投,我也不會點頭這樁婚事。”

李昭陪著溫母待了會兒才去趙辰陽府上,李時悅同李明憫早早就到了,李時悅笑道,“我就說你與溫婼那般要好,定要去溫府看上一看的,只是怎麼來得這樣晚?”

“伯母不捨阿婼,我陪了她一會兒。”

“咱們看著二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在溫家伯父伯母眼中還是覺得溫婼委屈了,畢竟還要跟著趙辰陽回城陽,終究不如在京中安穩。”

“情義難得,有怎是安穩二字可以阻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