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廄理論(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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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廄理論
在烏姆裡奇的葬禮上,巫師偶感指節鈍痛。
“就像是一節蜷曲的藤蔓爬在我的骨頭縫裡。”巫師對治療師說,“我覺得自己變成一隻植物。”
感覺自己變成植物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在巫師們稀奇古怪的大腦中出現過許多更加奇異的幻想,比如說,有人真的覺得自己是一棵樹,需要月光來曬他光亮亮的頭皮。
治療師——或者說賽德雷特投資的大醫院為巫師進行健康評估後得出:
【他的身體狀態極佳】
他們給巫師開了一些生長補劑和止疼片,其中就有尿素。他們讓他內服。
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從她的籠子裡跑出來了。不過這算不上什麼絕頂的大新聞。所有人都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她不會永遠在籠子裡生活。所以,接下來一週的報紙頭版都屬於另一個女人
——一個穿著粉色外套的,意氣風發的,充滿謊言的女人。
【最短的部長生涯:多洛雷斯·烏姆裡奇與她的十五分鐘就職演說】
【被詛咒的辯論會:多洛雷斯·烏姆裡奇與艾澤拉斯·布林雙雙殞命】
【未來:你的未來並不存在】
【植物病症:未知病症影響巫師神經系統?
——您的賽德雷特治療師這樣說】
“我看了那些報紙,發現他們都沒有提起過‘那個人’。”蓋勒特·格林德沃把預言家日報揉成一團,他已經很老很老了,手背發力的動作讓他的肺葉驚人地疼痛。但是他沒有表現出這一點,在短暫地喘息之後,他對阿不思·鄧布利多說:“那個女孩一直活著,對嗎?”
鄧布利多點點頭,他說:“有人告訴我,她找到了自己的老朋友,兩人相處得很愉快。”
籠子裡的老人冷哼一聲:“臭味相投!”他說,“我從不覺得她是一個好人,也不覺得她有任何改變的可能,是你弄錯了。你應該也見過那種怪物了,在1943年,它們就在她手底下如此風光。”
“你在過去總是認為我是錯的,認為她純潔無瑕......但是,你錯了,你應該看明白的,她比起我——比起你想象中的任何一個敵人都要邪惡。”
“我嘗試過,魔法殺不死它們。她用一種我——甚至是所有巫師都不知道的方式,改變了那位麻瓜女士的身體。後來,它們變成一團濃霧,被風吹散了。”鄧布利多表情嚴肅,但是他迴避了老熟人的某項指控。他說:“重點在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啊,派瑞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面對湯姆·裡德爾,鄧布利多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即將做什麼。但是面對派瑞特,尤其是與湯姆·裡德爾在一起“生活”的派瑞特,鄧布利多不知道,或許他從來也沒有看明白過這個人想要做什麼。
她就像是一個長久處於青春期的莽撞的少年,許多想法都是一拍腦袋就做決定。而湯姆·裡德爾並不能阻止她。
這也是阿不思·鄧布利多最擔心的。
她甚至會把裡德爾也拐帶著,朝更加不穩定的方向前進。
“為什麼?”蓋勒特·格林德沃說,“因為她不是一個‘需要被拯救的人’。”
‘不需要被拯救’意味著在她的觀念裡,派瑞特·奎格——尤瑟夫——布萊克是一個‘無罪’的存在。這個“無罪”當然不能適用於人類的法律,無論在那個國度,她都犯下累累罪行。然而,奇異的是,近乎六十年的人類生涯並沒有讓她很好地融入人類社群,她生活在框架外,用帶著興味的表情觀察社群裡的人,觀察她身邊的人。
這種觀察似乎只是出於好奇,並不像某些類人動物一樣渴望學習。所以,在被通知她需要離開人類社群時,這個家夥也就像是得知自己的社交身份將被銷毀一樣,平靜地等待自己身份符號的終結。
她離開這個社群,也自信會有下一個社群接納她。
是什麼讓她對自己抱有這種看法呢?
“是流浪。”最後,阿不思·鄧布利多解釋道。
派瑞特·奎格是一個出生在北愛爾蘭農場的孩子,她有一個羊圈裡小羊的數量那麼多的兄弟姐妹,一個暴躁的父親和一個疲憊的母親。
在她出生幾年之後,父母都死於一場奇異的詛咒。當時絕大部分人認為這是流感,巫師認為是魔法的痕跡,再後來,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認為是派瑞特“吃掉”了他們。
這與道德無關,她只是出自本能地,在饑餓狀態下食用自己的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