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

得知我回到英國之後,納西莎問我願不願意和他們家一起去看魁地奇。西裡斯鬧了很久,也想去看,但是我讓他在家裡老實待著,並且警告,如果他被發現了,我們姐弟兩個都得去蹲監獄。

他非常不滿,目送我離開布萊克家之後重重關門。

哦,順便幫我隔絕了沃爾布加的叫喊。

我站在門外還能聽見裡面女人大叫的聲音:“你對她是什麼態度!”

廣場外面陽光不錯,十幾年前鴿子的某某代子孫延續祖先的使命,鍥而不捨地在製造生物垃圾。隔壁一個看上去肥胖但體面的黃發中年人正扶著他的母親下車。他看見我之後試探地叫了一聲“布萊克”。

我走過去,好久之後才想起來這是西裡斯以前的朋友。

他的母親看見我之後很高興,說她還記得我家的一個男孩子。以前他總是會來院子裡踢球,有時候不回家就和他的兒子一起吃飯、看電影。

她問那個叫做“西裡斯·布萊克”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他過得不太好,我們很久沒見過面了。”我說。

她嘆氣,拄著柺杖站在太陽底下,用左手扶了扶帽子。那個斯拉夫人說,他以為布萊克一家全部都搬走了。見他還有繼續和我聊下去,一起回憶過往的念頭,我隨口說了一個藉口就離開廣場。

這片區域很老了,停車位也不多,要一直走很遠才能找到我的車。我又開著它去波特家,波特看見我之後目光躲閃,我喊他上車,他卻只站在車外和我交流。

我們隔著車窗,談了談去年我不在校的時候,他過得怎麼樣。

波特說,他的新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是他父親以前的朋友,他們相處得不錯。還有......

“還有西裡斯·布萊克,對嗎?”我問他。

他點點頭,小聲對我說:“教授,西裡斯是冤枉的。”

“斯內普也是冤枉的。”我的視線盯著德思禮一家重在籬笆邊上的月季,“你看他現在有能力洗白自己嗎?”

“但是西裡斯他——”

“哈利,”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的臉,“你希望我撈他一把?”

波特那張與父親一模一樣的臉此刻顯得尤為僵硬,他說:“西裡斯是你兄弟呀!”

納西莎還是我姐姐呢,我該坑她還不是坑她。

我心底冷嗤,不太能理解波特為什麼那麼相信西裡斯——我覺得西裡斯也不是那種善於澄清自己的人,他只是一個多嘴的王八蛋。

於是,我對波特說,“對我而言,西裡斯可以不回監獄,但是我不可幫他脫罪。”

“為什麼?”

“受害人不是我。”我說,“我沒有見過他,他也沒有機會向我說明真相。”

如果我幫助西裡斯,那些煩人的英國蒼蠅就會捏住把柄。我是何時見過西裡斯的?有沒有幫他越獄?為何藏匿犯人?

“如果我幫西裡斯——教授,我要怎麼幫助西裡斯?”哈利把我的話在嘴裡重複一遍,立刻追問,“找到真兇,可以嗎?”

我沒有做出任何回答,朝他笑了笑,搖起車窗。

一條被趕出去的流浪狗,除了要顧忌它身上帶回來的蝨子,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威脅。

我在對角巷外側的麻瓜街道停了車,納西莎一早就等在那裡了。她穿著巫師的袍子,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時候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整理衣服。窗戶外面是王儲和王妃的海報,男人看上去勉強有個人的樣子。

陽光從貼了膜的汽車前窗投射進來,把她膝蓋上的布料照射的如同一塊發光的雲母撒了上去,我誇了她一句今天很漂亮。

她側過臉看向我,紅色的嘴唇抿起來,笑了一下。

“汽車的空間太小了。”她說,“媽媽和嬸嬸肯定沒有想過,我們會坐在麻瓜的汽車裡。”

這句話說得我們好像還沒有脫離那座陰沉沉的房子,我對她說:“她肯定也沒想過我們會出去看麻瓜的歌劇。”

納西莎像是很久都沒有和別人——特指除了盧修斯以外的其他人一起出去玩過了。在我的記憶裡,在安多米達離開之後,她出門的時候好像都只和盧修斯一起。

我們的車穿越在高樓叢林,納西莎有些興奮地捏緊手掌。歌劇院的光線很暗,夏天的時候裡面十足悶熱。她的手緊緊攥住我的手,在李爾王的小女兒說話的時候,她側過頭,一直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