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幻想

我們和小巴蒂·克勞奇鬥了這麼久,他都是一條合格的烈性犬,很少能見到他這麼蠢的樣子。

他整個人僵在我手臂下面,臉上的笑容也因為這場異變而變得尷尬。他過了好一會,才對我說:“怎麼,你又想換個方式玩我了嗎?”

“你別打什麼壞主意了。”他強撐著說,“沒門,都沒門。明年我就去德姆斯特朗。”

“別這樣,”我說,“如果你離開這裡,我還能找誰玩呢?”

這時候我突然就理解裡德爾當時聽說我去美國時的心情了。但是那一會,瑪莎和我都同意離開,我們是為了躲避戰爭,一切都合情合理。

現在,小巴蒂要找什麼理由呢?

當天晚上,我就寫信給克勞奇夫人,告訴她小巴蒂的脖子受傷了,我很擔心他。但是當我去探望他的時候,他卻朝我發脾氣,說下學期再也不會出現在霍格沃茨了。

克勞奇夫人的回信很快。她先誇我是個善良熱心的好孩子,然後又說很高興能夠看見我跟小巴蒂的關系恢複正常。她說,小巴蒂那是害羞了,如果他在霍格沃茨都不能交到正常朋友,到了千裡之外的德國,他們會更擔心他。

她和克勞奇先生不會讓他轉學的。

最後,她邀請我和西裡斯暑假去克勞奇家玩,順便“幫幫”小巴蒂,把他變成一個開朗的孩子。

西裡斯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差點沒有笑厥過去。我們之間的共同語言越來越少,只有對待“狗崽子”還能勉強達成共識。

他討厭我身邊的斯內普,不明白我為什麼能夠和這種人玩到一起。我也討厭他身邊的波特,也不能理解他怎麼能夠和那種人玩到一起。雷古勒斯討厭波特和斯內普兩個人。

斯內普對於正常人來說是個非常刻薄的家夥,但是在我看來——我有旁白呢,我跟旁白相處的時間中,早就把“刻薄”這個詞看透了。

所以,斯內普也是最不想和我說話的人之一,因為我總能準確地堵住他的話頭,或者用更淩厲的詞罵回去。

只是,他為什麼會和我玩在一起呢?

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總不會是看上了旁白的靈魂吧。

你說得我都快起雞皮疙瘩了。

旁白說。

我問斯內普這個問題,他順口說:“行啊,那我們絕交吧。”

然後第二天我們在莉莉的監督下握手言和。

破案了,這是因為莉莉。

但是我和莉莉、斯內普也很快分開了,因為我的堂姐貝拉特裡克斯。

這件事說來話長,全怪“狗崽子”。

自從那天我重擊“狗崽子”的脖子之後,他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找麻煩。直到二月的一場惡作劇。

當時我正站在斯萊特林的休息室門口等納西莎呢,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在說我的名字。

是五年級的克拉布和一個我沒什麼印象的小男孩。

男孩說:“我要寫信給派瑞特·布萊克。”

“布萊克?你瘋了嗎?”克拉布撓了撓他油乎乎的頭,“你要給她寫情書?”

“五十銀西可。”男孩說,“克拉布,你之前幫人寫信應該沒收過這麼多錢吧?”

“行,你把你以前寫過的信紙給我。你要什麼風格?”

“你覺得她喜歡什麼樣的?”

克拉布又伸出他的手,黑色的長長的影子越過燭臺火焰尖梢,在石頭雕像的腳底下伸展開。我站在石柱後面,無聊地踢了踢克拉布的影子。

“我怎麼會知道呢,賈思。如果可以,我還要勸你別想啦。像她那種人——我甚至不會說‘那種女人’,即使你讓她看見又能怎麼樣呢?”

什麼叫做“我這種人”?

我來了精神,探頭探腦。

“如果我已經讓她看見了呢?”那個男孩不死心地問。

“要只是她還好,聽我的吧,我不想要你的錢了。像她那種人,你就忘了她吧。就算你喜歡她,也別表現出來。賈思,你信不信,只要你表現出一點,她的父母、姐妹、兄弟、朋友......唔,還有仇人都會撲上來,把你撕碎,然後還要拿著你的胳膊、腿跑到她跟前去討賞。”

那個男孩沒有打斷他,而是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我覺得她其實也是一個普通人。”

“噢,那是因為你喜歡她。其實你才是那個普通人,你想讓她喜歡你,所以你幻想她也是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