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告為惡

帶雷古勒斯上街是一件很省心的事情,我想,沃爾布加和奧賴恩也是這樣覺得的,而看管西裡斯很耗神。

沃爾布加看著我,留下奧賴恩面對西裡斯和雷古勒斯。於是,家庭裡的父親再次閉上眼,對跑來跑去的西裡斯持無視態度。雷古勒斯站在父親身邊,牽著他的袖子。

“寶貝,你今年要多買兩件新衣服,你最近長得真快。”沃爾布加對我說,她滿意地摸摸我白皙的臉,輕輕擰了一把臉上的肉。這個時候,對角巷的人還不算多,狗也是一樣。

在長袍店,我又看見那個小克勞奇,他被媽媽帶著。看見我的時候,臉幾乎立刻垮下來。我猜他回家一定受到了教訓,此時他泛著金色的長睫毛底下看向我的眼睛裡透露一股兇狠的光。

“上午好,克勞奇太太。”我跑過去,親親他母親的臉。沃爾布加生的幾個小孩都不差,我因為這張臉一向受女士的喜歡,已婚有孩子的太太更甚。即使是克勞奇太太也不能免俗,她彎下腰把臉貼在我的臉上,“小派瑞特,你好呀。”

那種逗孩子的姿態明顯激怒她自己的孩子,小克勞奇立刻大聲叫道:“媽媽,我量好衣服了!”

沃爾布加也在這個時候把我拽回來,她低聲警告我離其他人遠一點。

我不理會她,轉頭朝克勞奇一家微笑,直到他們離開長袍店。之後,我對沃爾布加說:“媽媽,我不喜歡小克勞奇。”我告訴她,“我會教訓他。”

我的母親愣了一下,她看著我的臉——她在看什麼呢?

可是,她只是神情複雜地看了一會,什麼也沒說。

我把這件事也通知給西裡斯和雷古勒斯。西裡斯以為那個小子惹到我了,一直纏著我打聽他的長相,他覺得很新奇,因為我從沒有這樣說過我會找一個人的麻煩。

即使是“鼻涕精”西弗勒斯·斯內普——老天和梅林,我終於知道那個斯萊特林佬的名字了,他惹過我,我也只是時不時刺他一下,就像棉花裡藏著的針,讓他疼痛卻不會留下什麼傷疤。

但是這一次,西裡斯總覺得我會讓小克勞奇摔個大跟頭,說不定摔掉他那顆看不清世界的小腦瓜。

雷古勒斯更加激動,他覺得我是在給他報仇。在接下來的假期裡成天黏著我。他給我打西裡斯的小報告,每天逮著機會就踩西裡斯一腳。直到我告訴他,雷古勒斯,你是我們的弟弟,不是家裡的一條獵狗,家裡的狗是克利切,你是一個人,他才消停一些。

他想跟我建立更深的聯系卻又不知道怎麼做,只能像當初博得父母注意力那樣和西裡斯比較。但是我跟西裡斯是雙生子,我還記得他出生的時候踹過我,太糟糕了,左腳還是右腳?

假期最後一週,西裡斯因為踢球摔斷的左腳而被迫留在家裡。他不敢告訴媽媽受傷的原因,只能每天一瘸一拐地掩飾傷情,然後拿出零用錢讓我給他弄點魔藥。

我跟他打賭,爸爸媽媽什麼都知道,他們只是懶得管他了。他敷衍地笑了一下。然後又找我找暑假作業。

他跌了腿說不定是件好事,波特小子連給莉莉·伊萬斯寫了一個暑假的信都沒能借到作業,最後三天才寫信給我們。這時候,我和雷古勒斯齊齊上陣,已經把西裡斯欠下來的作業全部寫完了。

西裡斯神氣地在信件裡回複波特,他這個暑假學習極為刻苦,早就寫完作業了。

我覺得他遲早會變成那些在酒館裡喝醉之後滿嘴胡話的廢物男人。

西裡斯對我的說法十分不滿。

上學那天,納西莎要帶的孩子從一個變成兩個——我和雷古勒斯。西裡斯還是照舊跟幾個朋友玩在一起。

我坐在長桌上,看著雷古勒斯分去斯萊特林。這下沃爾布加和奧賴恩都可以放心了,雷古勒斯也放心了。只是小克勞奇居然沒有參與分院,這讓我有些疑惑。

很快,我就知道原因了。

西裡斯靜悄悄,肯定在作妖。

讓我想一下,應該怎麼說呢?去年開學典禮後,我因為跟西裡斯打架,被請去院長辦公室。一年之後,西裡斯因為和他的小團夥打架,我又被請了過去。

我是怎麼推開校長辦公室的門的?是雙手推開,還是一隻手,還是先狠狠在門上踹了一腳?

最後那個情況不太可能,我應該是一隻手推開的門。

小巴蒂·克勞奇站在辦公室裡面,他的眼睛腫著,嘴角也有傷口;他的對面站著西裡斯,還有其他三個人。彼得·佩迪魯看見我之後縮縮脖子,站到西裡斯後面去了。

我看他們一眼,就大致明白了什麼。讓我猜猜,我的同胞兄弟西裡斯·布萊克為了他感人的血脈親情,帶著他的朋友“教訓”了巴蒂·克勞奇的兒子?

“校長先生。”我輕聲笑了一下,“小巴蒂·克勞奇這是怎麼了?”

“是從臺階跌下去摔傷的臉,還是被人在身後狠狠踹了一腳?”

“你叫你的兄弟西裡斯·布萊克把我打了。”克勞奇瞪著眼睛看著我,“你難道不覺得愧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