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門遊戲

1944年6月1日,我再次出生。

瑪莎在她五十八歲那年處女懷孕,生下我。我的到來對於尤瑟夫們來說是一個奇跡,本來應該如此的

——如果我是一個健康的孩子。

但是現在,我失去了膝蓋以下的肢體。

糟糕,這次真的變成了殘疾人。

‘沒關系,’我說,‘那就等下一次吧。至少,我們的魔力值還在,對嗎?’

可惜,它是灰色的。

這具身體是個啞炮。

萊昂尼達斯和瑪莎一起撫養我,我們搬去英國,在北愛爾蘭生活。

在我十四周歲的時候,我已預感時間成熟。注視所需要的人性值和同理心逐年增長,而我因為殘疾,很難生活在人群之中。

下一次,我要一個純血種的身體。

1958年12月25日,我找到柳克麗霞,約她在北愛爾蘭的農場見面。

她真是改變到我都有些認不出來了。

那天北愛爾蘭颳起十幾年都難得遇到的大風,我坐在輪椅上看遠處的杉樹被攔腰折斷。它倒在我們的農場裡,把羊群嚇得夠嗆。

灰色的天空裡,陽光在雲層的折射下流露出奇異的綠芒,萊昂尼達斯在外面修羊圈,瑪莎把厚厚的毯子蓋在我的膝蓋上。爐子裡煮著羊肉,整個房間彌漫著我喜歡的溫暖的氣味。

柳克麗霞在雪停的時候才到,她的帽子被吹歪,半個頭上都是雪花。我讓她趕緊走進來,靠在爐子邊上暖暖。

“派瑞特?”她遲疑地看著我,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棕色面板、綠眼睛的人是我。我點點頭,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我讓你感到驚訝嗎?”

“不,沒有。”她開始喘氣,眼眶逐漸濕潤,“真的是你。”

我露出微笑,她撲上來想擁抱,卻驚訝於我消失的雙腿,“你的腿......”

“一點點代價罷了。”我說,“想要在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手上全身而退,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說完,我嘆了一口氣:“一場不講道理的圍毆,毀了我的人生。”

還毀了我的大學夢。

旁白氣憤地說,它抱怨十四年了,我覺得它需要沉澱。它也是這樣認為的,如今它找到生命的方向,主攻生化環材這二十世紀天選行業,每天強迫我看書。

這輩子就這麼算了吧。

她配合我勉強笑了一下,又問:“你和我說的那件事——”

“你有權利拒絕。”我說。

“不——”她又開始激動起來,聲音也變得尖利——她怎麼也變成這樣了?

“我需要一個孩子,派瑞特。”她開始啜泣,用手捂住自己的臉,“他們都在逼迫我,但是我們沒有辦法,生不了。”

“如果你真的能夠變成我的孩子,對,我的孩子。沒錯。”她站起來,迫不及待地把我抱住,“你會是一個健康的小孩,比現在要好上千百倍。”

窗外有人影一閃而過,但是柳克麗霞正卡著我的頭。

外面是誰?

“那就請你喝下這杯魔藥吧。”我把藥劑端到她面前。

面對熒綠的液體,柳克麗霞沒有一絲遲疑。她喝下之後問我:“然後呢?”

“然後去和你的丈夫生小孩呀。”我說完,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