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第1/3頁)

故事

壞孩子，裡德爾，壞孩子。

我一邊詛咒著，一邊盯著這個春天。黑湖把死掉的水草和早就爛完了的樹葉捲成厚厚的一層淤泥拍在宿舍的玻璃上。我注視流水，心底想著裡德爾這個“斯萊特林的大恩人”究竟又在玩什麼把戲。

這個家夥現在愈發壞了，甚至走過我身邊都不再理睬我。他無視我，就好像我天然矮了他一層似的。

還有什麼其他的嗎？

我找出盒子裡的巧克力，歪著頭啃了一口。

還有那本書。他找過我，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我收拾完行李，和朋友玩鬧結束，準備回寢室睡覺了。他在走廊把我堵住——又是走廊，為什麼我們的寢室會在湖底呢？變成鳥兒也飛不進去。

他對我說：“派瑞特，我們來做一個交易。”

晚上的時候，走廊變得很黑。那天是個多雲的天氣，春天的風還沒有趕過來，倒是還讓冬天在逞能。月亮站在雲層後面，我猜，它應該無論如何瞪大眼珠，也看不見石壁後面小小的我們。

它的光也被遮住了，火焰的光也是——光會暴露影子和其他屬於惡魔的東西。

我無端想到很久之前，裡德爾對我說的那一句話。那是我們編織故事時無聊的失敗品，一場尚未宣告結局的遊戲，他說了一個開頭。

他說：

“我們的花園裡藏著惡魔。”

我咯咯地笑起來，聲音在陰森森的走廊裡不斷響著，從東面傳到西面。他問我到底在笑什麼，我對他說，我想起我們過去的事情。

裡德爾的臉上又顯露出難堪的神色，他早就不喜歡那個地方了，也不喜歡別人提起它。或許在他心底，那裡是一筐需要被丟掉的垃圾。

他如此憎恨我未嘗沒有這個原因。

“我找到了一個東西。”他說著，從大衣裡拿出那本書

——《你應當如何消滅死亡》

是它。

旁白提醒我，

這就是那本在禁書區裡我們沒有找到的書。

他拿著書在我面前晃了晃，對我說：“你絕對想不到我是在哪裡找到它的。”

我問他，語氣平靜：“在哪裡？”

他說話的調子驟然變高，難掩亢奮：“翻倒巷。那裡到處都是黑巫師、詛咒道具和黑暗魔法。”

我平靜地聽著，知道接下來他就應該開始向我訴苦，說自己是如何費勁才找到這本書，然後跟我討要超額報酬。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將尋找的過程一帶而過，只是翻開書本的某一頁，上邊標註的章節是“超越死亡”。

他的手指懸停在“不可饒恕咒”那一欄。

殺戮、折磨、操縱——

他問：“你能做到這些嗎？”

我有些失望，我以為“消滅死亡”是指戰勝“死亡”本身，然而，這本書卻仍舊停留在“製造死亡”這一點上。

和那隻博格特一樣。

這種像是與我所求之物隔著一層薄膜的情況令我感到一種出自靈魂的瘙癢。我想要發脾氣，但是又沒有可以傷害的物件。

這不是裡德爾的錯，也不是寫這本書的巫師的錯。

那會是誰呢？

是愚蠢的“猿”，他們把精力過多放在無用的內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