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就被pua了

“子瞻兄,你知道中國有句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嗎?”

蘇子瞻嗯一聲,將車軋在路邊,低頭去摁安全帶:“所以呢?”

阮雪盤起雙臂,直視著他,語重心長起來:“據說現在的經濟週期已經從十年…更疊成三五年河東三五年河西了,你看,你們這行吧,在我看來就是很明顯的青春飯,很少看到秀場上四五十的…老男人,”阮雪微微笑,伸手拍了拍蘇子瞻的肩頭:“不是針對你哈,就是說這個客觀事實…所以,你不能過了今天不想明天,得攢錢知道嗎?你說你明天要去首爾,其實我早就很不喜歡韓國男人了,你說說一個大老爺們整天打扮的跟花孔雀樣,講究護膚、講究化妝、講究穿搭,人前一亮帥氣歐巴,倆口袋一掏,比他那小白臉都幹淨,咱不說那種財閥特例,同齡段的年輕人,大家上班賺那點錢交下房租水電,本來就剩的不多,你在外形上花了錢,其他地方就照顧不到,反正總共就那麼點錢,別說買房了,約個會都要aa,摳得呦……。”

蘇子瞻注視著她,嘴角的笑漸漸控制不住:“你在內涵我又老又窮嗎?”

“不是,不是,”阮雪擺手,擠出的笑有些生硬:“反正你自己品吧,宇宙的盡頭是房子和存款,”阮雪鄭重的點點頭:“真的,不騙你。”

“這麼說擁有200平豪宅的阮小姐已經快到宇宙盡頭了?”

“非也,”阮雪吸口氣,視線飄到車窗外:“天堂只有一個,地獄卻有十八層,我的下沉空間還很大。”她起身推門下車,繞到駕駛座,下巴微抬:“別忘了拿你的衣服。”

蘇子瞻下車,去後座拎上那一堆紙袋子,阮雪又交代他把那幾個毛絨玩具也帶上,蘇子瞻瞥了一眼角落裡的小黃人:“你好像特別喜歡小黃人。”

阮雪上到駕駛座,擰轉鑰匙:“嗨,蠢萌賤,女生沒有幾個不喜歡它吧。”

蘇子瞻按了密碼開門,拎在手裡的紙袋子隨意往地上一攤,他拍了拍手,走廊立刻躥出一隻貌美的白貓:“過來,ik。”

白貓跑起來,臉下炸開的“白鬍子”跟著上下蕩漾,蘇子瞻上前兩步將它抱在懷裡,人在沙發坐下,右手撫摸著它的貓毛開始自言自語:“活了28年,第一次被一個小丫頭說教,要不是忽然意識到老子還算有點經濟實力,差點就被pua了,她可真行。”他雙手卡在貓前腿,將貓舉高與臉平齊,膩膩歪歪蹭了兩下,像對貓說,又像自言自語:“這小丫頭可真有意思。”

27號,阮雪開車去了杭城。

開門的是保姆,緊接著姥姥姥爺迎了過來,阮雪歪頭去尋:“我媽呢?”

姥姥冷哼:“除了打麻將還能幹啥,一天就給50,輸完就回來了。”

阮雪停下換鞋的動作:“還是三樓那家?我去找她。”

姥爺拄著柺杖上前幾步:“別去,我給她打個電話,一家人吃個中飯。”

保姆在廚房忙活,姥姥姥爺公放著電話你一言我一語要求宋清麗回來吃中飯,阮雪及時發聲:“媽,我回來了。”

宋清麗那頭麻將搓牌的聲音嘩嘩啦啦,她嗯嗯啊啊應聲,最後說12點準時回去。

阮雪環視屋子,諾大的客廳立了不少大型綠植,陽臺那一圈也不知是什麼花,五顏六色的開得正豔。姥爺喜歡擺弄花草,只是再生機勃勃的點綴都沒能讓宋清麗從新活過來。

宋清麗原本是在稅務局上班,父親阮書俊在杭城美院教油畫,倆人初中、高中,都是同學。要說也是自由戀愛有感情基礎的,從什麼時候開始感情不合的?阮雪理性分析應該是“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之後”。

宋清麗典型的南方美女,五官精緻、秀氣掛,面板白透水潤,她身段纖瘦,即便生了阮雪也是薄背、纖腰、小細腿。杭城人做生意喜歡幹服裝,基於天生的底子,宋清麗工作之餘先是開了一個服裝店。她愛美,也懂搭配,經她上身的衣服女人們都是成套的買。在那個網路不透明的時代,一百塊進得的衣服,她敢賣五百塊,饒是這樣,也有源源不斷擋不住的好生意。

90後的青春記憶裡,少不了班尼路、佐丹奴、真維斯、唐獅、美特斯邦威……阮雪對這些品牌的記憶是在小學階段。

宋清麗從一個人的小服裝店到開分店,再到後來徹底辭去工作,去檔口幹了三年批發,之後,也不知是哪根筋讓她覺悟到品牌意識,她將這些年賺的所有錢孤注一擲到“茵加”這個品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