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與飛機上的案件

[該屍體眼圈呈青黑色,嘴唇呈青色,面板蒼白化,瞳孔擴大,未出現屍斑,左頸側有刀傷,創口泛白,無炎症反應,可推斷為死後傷,目測死亡時間在30分鐘以內,死者目前情緒穩定,考慮要不要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人一點,又覺得沒有必要。]

松田陣平站在機艙的洗手間裡,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邊在心裡自言自語,這是他再次回到這個世界以後才養成的習慣。

【你知道我是不會迎合你的這種笑話的,對吧?】

[有什麼關系?這可是隻有我能講的笑話。]

左頸的傷口是之前留下的,那是位很厲害的一位殺手,一刀切斷了頸內動脈,可惜的是,鮮血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噴出來,她留下的傷口也在之後的幾天裡緩慢地癒合,現在看起來,只是一道比較深卻不致命的刀口罷了。

為了不嚇到人,松田陣平還是掏出了一塊方形的醫用創可貼把傷口蓋住了。

[但我覺得其實也不一定會嚇到人,現在的年輕人,審美都很多元。]松田陣平一邊貼,一邊在心裡說。

比如登上這班飛機之前,在西斯羅機場候機的時候,他就被一個打扮得非常像吸血鬼的女孩攔下了。

她說雖然你的黑西裝比較無趣,但是你的哥特妝又彌補了這一部分,可以教教我你是怎麼把哥特妝畫的這麼自然的嗎?

松田陣平告訴她,這可能需要必死的決心。

換了創可貼,又洗了洗手,松田陣平戴上墨鏡,走出洗手間,迎面就看到一個戰戰兢兢的禿頭中年男人走過來,他臉色蒼白,看起來很不舒服,他看了松田陣平一眼,抖得更厲害了,趕緊鑽進了另一個洗手間。

松田陣平挑了下眉毛,繼續向前走,路過了跟這個男人同排的一男一女,兩個人似乎在低聲爭執著什麼,再往前走,一個有著小鬍子的中年男人坐在靠過道座位上呼呼大睡,旁邊是一個漂亮的少女和一個小孩兒,小孩兒偏過頭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又一口一個‘小蘭姐姐’地跟旁邊的少女鬧騰起來。

那個留鬍子的中年男人松田陣平認識,曾經是他們警校非常厲害的一位前輩,傳奇一樣的神槍手,後來又去做了偵探,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了。

[系統,你說的世界扭曲的修正關鍵點是不是就是毛利前輩?]松田坐回自己的座位問。

這個世界的本源被扭曲了,這也是為什麼松田會以這種狀態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而這個自稱為【世界存續保障系統】的存在曾經對他說,把世界修正的關鍵點就出現在今年,而毛利前輩恰巧就在今年突然聲名大噪,松田陣平覺得自己的推斷還算是合理的。

【不是,是他旁邊的那個。】

[哈?那個少女嗎?]松田一邊回憶,一邊覺得不可思議,[喂喂,這可不是電視上放的美少女拯救世界的少女動畫啊。]

【不是,更旁邊的的那個。】

松田回憶起那個一直在叫著‘小蘭姐姐’撒嬌的目測一年級的小學生,沉默了一會兒抓了抓頭發,問道:[你認真的嗎?]

【我不會說假話。】

松田陣平想……松田陣平什麼都不想,他不受控制地在座位上回過身去,又看了一眼和毛利前輩一起的那個小孩,當然看不到,他們隔了好幾排,只能聽到機艙裡那個小孩兒用稚嫩的聲音,童言童語的和旁邊的‘小蘭姐姐’聊天。

松田陣平沒脾氣了,煩躁地把自己摔回座位,離飛機降落還有一個小時,他還是睡一覺,等到飛機降落之後,他決定立刻、馬上,抽一支煙。

朦朦朧朧中,松田陣平聽到了飛機降落的廣播聲,然後,機艙震動了幾下就落地了。

空姐在廣播中提示,飛機還在滑行,請乘客不要站起來,不要開啟行李架,兩個空乘服務人員路過了他,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小聲說道,洗手間裡面好像還有人,要另一個人去檢查一下。

然後,就是一聲尖利、驚恐的尖叫。

“啊————”

松田陣平清醒了,那一瞬間他想了很多,包括他第一次殉職的前一天,他和佐藤美和子一上午經歷的搶劫案、公交車失控案、高樓自殺談判,一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他嘆了口氣。

[這麼多年沒回來,這個城市還是這麼熱鬧。]

然後他看見所有人驚恐地看向後面的洗手間的方向,但是他鄰座的女士卻驚駭地看著他。

松田陣平看回去的時候,那位女士似乎更害怕了,她狠狠搖了搖頭,像是掩飾著什麼一樣跟著大家向後面看去了。

[她應該比我早醒了一會兒,說不定是以為我死了,]松田在心裡說,[畢竟我睡在哪裡,哪裡就是拋屍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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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響起的時候,坐在第42排的江戶川柯南立刻從座位上竄出去,直奔尖叫發出的地點,空乘站在洗手間的門前,驚恐地看著洗手間裡恐怖的景象,柯南迎著她的目光看去,瞳孔驟然緊縮。

一位禿頭的中年男子死在了洗手間的馬桶上,滿地都是血跡。

“叫所有人留在原地,立刻報警!”他對空乘大喊道,空乘慌忙地點頭。

說完他就跑到了屍體旁邊,開始調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屍體喉嚨上那道深深的傷口,和屍體手中握著的小刀。

“這……難道說,是自殺嗎?”跟過來的毛利小五郎看著屍體嚴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