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生父親

謝安被戳穿後索性光明正大地跟在惜芷身後,與惜芷一前一後走著。

惜芷沒回頭,任由其跟著自己回來李家,進院前,她看了眼依舊放在階上的赤豆糕。

“以後不用再送,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吃赤豆糕了。”

她未指名道姓,但謝安知道這話是對自己所說。

“好。”謝安頓了頓,又道,“那你現在喜歡吃什麼,我給你買來。”

這人是聽不懂人話嗎?惜芷抿了抿嘴,有些煩躁。她回身看著謝安,因她站於階上,視線便與謝安平齊。

面前之人長身玉立,眉宇微蹙,周身透著落寞,像是自己說了一句十惡不赦的話。

惜芷垂下眼,她有時覺得自己看懂謝安了,一晃眼又發現從未看明白過。初識謝安,這人猶如一塊雪山之巔經年不化的寒冰,看似風流多情,實則沒有人能靠近他。

後來熟悉了,她發現所謂的氣運之子與世間的任何人也並無區別,也只是有七情六慾的凡人。

“謝小將軍,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那日,她說完這句話,謝安沉默許久,最後很輕的“嗯”了一聲,俯身拾起地上冷透的赤豆糕,一言不發地離開。

臨祁的日子一天天往前過著,惜芷想,以後她與謝安定不會再見面。

“姑娘且慢!”

惜芷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直到讓人攔住,才意識到有人喚自己。她抬頭看去,是一張生面孔。

“你是?”

面前的中年男子笑道:“在下乃榆關街陳府的管家,方才瞧著姑娘極為面熟,心急之下唐突了。”他面相和善,笑起滿臉褶子,語氣也軟和,讓人一眼便心生好感。

惜芷搖頭:“無礙。”又琢磨了會兒陳管家的這番話,道,“不知陳管家這是何意?”

陳管家面露猶豫:“姑娘可是臨祁人?”

他目光不住地在惜芷眉眼處掃過,像,實在是太像那位。

惜芷察覺到他的打量,蹙眉避開,心底有了些許猜測,遂說道:“我是在上京長大,前不久才來的臨祁,不過……”

她頓了頓,又道:“我阿孃是臨祁人。”

話落,面前的陳管家面色瞬間浮現不加掩飾的欣喜,瞧向她的目光帶著幾分長輩對待晚輩的慈祥。

“你阿孃可是姓許?”

惜芷點頭,便見面前的陳管家愈發激動,看著她眼泛淚光,嘴裡不住念著:“沒錯了,準沒錯了!”

她更加確定方才心裡的猜測,試探道:“您可是識得我阿孃?”

“認識。”陳管家看著惜芷,眼滿是懷念,“我也算看著你阿孃長大的,你與你阿孃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他嘆了口氣:“只怪命運弄人啊。”說罷,他稍稍止住激動的情緒,問道:“你阿孃如今可好?”

惜芷一時啞言。

陳管家瞧出端倪,眼角的笑意散去,張了張嘴,遲疑道:“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