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並非無情

◎不必說我來過◎

惜芷面色一變,推門便想離開,誰料手放上去,門紋絲不動,讓人在外面鎖住了。

“月娘,你要去哪裡?”

“月娘,你在嗎?”

惜芷一聲又一聲喚著,焦急地拍著門。

“餘二姑娘不必白費力氣了。”身後傳來大巫沙啞的聲音。

惜芷轉過身,後背緊緊貼著門,警惕地看向他:“你要做什麼?”

一直低著頭的大巫這時緩緩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惜芷:“餘二姑娘不必害怕,只是一點小忙罷了。”

“你……”惜芷話未說完,便覺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前依稀瞧見大巫骨瘦如柴的手裡銀光閃過。

隨著她倒地的聲音響起,沈怡月自東側的小窗利落翻進來,落地後徑直走向惜芷,輕輕將她扶起來。

大巫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將人扶至床榻上躺好,笑的陰森:“你這幾日對她倒是上心,我還當你不捨呢?”

沈怡月面色淡淡,看了眼床上昏睡過去的惜芷。

“月娘是殿下的人。”

“哼。”大巫嗤一聲,甩袖走上前,手裡的匕首鋒利。

眼見匕首即將劃破惜芷的手臂,沈怡月目光落在那道舊痕上,忍不住多嘴道:“換一隻手。”

大巫斜睨她一眼,眼裡藏著狠意:“別以為殿下對你有幾分特別,你就有資格命令我。”

說罷,匕首毫不猶豫劃破白皙的肌膚,薄薄的皮肉被割開,血順著手臂蜿蜒而下,流入潔白的瓷碗中。

昏睡中的人似有所覺,眉頭死死皺起,悶哼出聲,鬢角漸漸泛起細汗。

沈怡月站在床頭,默默看著大巫接了一碗又一碗的血。

流不盡的血。

鼻尖是濃鬱的血腥氣,眼前是惜芷愈發蒼白慘淡的臉。她咬了咬唇,無聲轉過身。

“還要多久?”

“自是等她全身的血流盡為止。”大巫抬眼看她,嗤笑一聲,似嘲笑她的假仁假義:“人可是你親自送來的。”

沈怡月沉默片刻,又道:“殿下想要保住她的命。”

大巫手一頓,道:“去拿我的藥箱過來。”那日他雖與殿下說有三成機率,實則已是他誇大,事實上僅有一成機率。

恐怕殿下耗盡一身的血,也很難救回餘惜芷。殿下乃天潢貴胄,他怎能讓他為了一個下賤的女娘犧牲至此。

沈怡月拿來藥箱,按照大巫的吩咐,將一枚深褐色的藥丸放入惜芷嘴中,又拿過溫水打濕的帕子替其擦拭額間的冷汗。

她看著惜芷緊閉的眼,無聲呢喃道:“小芷,你別怪我,我也不想的。”

“誰讓只有你才能醫治殿下的眼疾,殿下這一路走來太辛苦了,想必你也不忍他功虧一簣的吧。”

“砰——!”一聲巨響。

屋內二人眼神一變,警惕地看向門外。

沈怡月將手裡的帕子放回銅盆裡,輕手輕腳地移至窗邊,利落地翻出去。

走至院中,透過門縫,依稀瞧見一角鴉青色的衣擺。

“何人?”沈怡月輕聲道,同時緩步靠近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