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草除根(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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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草除根
謝安回到念雲築,院裡的梧桐茂密,翠色慾流,葉間不知何時冒出繁星點點。
他後知後覺,六月將至,是梧桐花開的季節。
樹下,坐在石桌前的人聞聲抬頭,見是他,悠閑地招呼道:“喲,誰家的小郎君面色這般難看,同那些讓小娘子嫌棄的怨夫一般無二。”
“你怎來了?”謝安坐至雲野對面,對他的調侃充耳不聞,只臉色愈發陰沉。
雲野睨他一眼,斟了一杯酒置於其面前,漫不經心問道:“你先前與我說,有了想要護著之人。我只當你開了竅,可今日卻是聽聞一事,特來一問,你當真要與那位楊三姑娘成婚?”
謝安一時不語,只悶頭喝酒。
“莫非那位楊三姑娘便是你要護著之人?”雲野雖這般詢問,心底卻是不信的。他本以為阿景開竅後,定會與那位餘二姑娘有一段造化的,誰曾想,半道冒出個楊三姑娘。
謝安喝酒的動作一滯,垂眸掩住眼底的漠然:“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心悅於她,心甘情願娶她為妻。”
“呵!”雲野嗤笑一聲,“那你作何讓石青暗中保護那位餘二姑娘?”
若不是昨日碰見石墨,他一番套路讓其說漏了嘴,雲野還不知他家阿景何時會關心別個安危。
說罷,雲野又看向石桌,桌上擺著一碟赤豆糕。他伸手拈了一塊,意有所指道:“你何時喜歡這些甜膩的糕點,我前幾日倒是碰見那位餘二姑娘去這許家鋪子買赤豆糕。”
謝安沉默良久,淡聲道:“你既已猜到,又何必再試探。”
聞言,雲野收斂了笑意,恢複正色:“我聽聞你與袁宏近來做了一筆交易,想來,這交易的條件之一便是與楊三姑娘成婚,我說的可對?”
這袁宏乃是楊三姑娘的表哥,若無他在其中搭線,丞相那個老狐貍定不會這般輕易動搖。
謝安對他這番話不置可否。這麼些年的相處,他早已將雲野視作自己的親兄長,許多事並不刻意隱瞞於他,為此他能推測出來並不意外。
再者,他也並未想過能將此事一直隱瞞下去。
雲野見他未曾否認,面色變了變,想的深了,便猜到了謝安的目的,神情漸漸嚴肅:“阿景,你先是與三皇子頻繁走動,現下又與丞相府的姑娘訂婚,你究竟想做什麼?”
謝安面色平靜:“雲野,這場戲快要演不下去了,那位怕是早已心生懷疑,不然不會三番五次派人前來試探。”
“所以你……”雲野面色愈發凝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你與三皇子頻繁走動,你是想借他的手……”
“謝仲景,你瘋了?你這是弒……君!”說到後面二字,雲野聲音驟然低下去,語氣卻難掩激動,“你有無想過後果,有無顧及身後的整個謝家?”
“君王昏庸無道,那便換一位明君坐這個位置,有何不對?”謝安面色不變。
“哥,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看明白嗎?他根本就容不下謝家,他不僅想要我的命,他還想要整個謝家人的命。”
雲野讓這一聲“哥”定住,嘴裡的話在舌頭上滾了又滾,終是化作一聲長嘆:“罷了。你都喚我一聲哥了,我又怎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他兀自起身,倚靠在一旁的梧桐樹上,仰著頭沉思。半響,雲野問道:“只是你可有考慮過一人?”
謝安不動如山地坐著,無須多問便知雲野所指之人是誰。
他“嗯”了一聲,解釋道:“儲君身體不可有殘缺,傅靖身患眼疾,這個位置他坐不長久。我只不過加快了這個程序罷。”
再者,謝安諷道:“傅靖對那位唯命是從,我遭遇的幾次暗殺背後皆有他的手筆,若是留著他,將會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