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傘下佳人

◎動人心魄◎

與月娘別過,惜芷問過系統得知謝安與那陌生男子入了酒樓。她不免咂舌,這謝小將軍果真嗜酒,成日除了這臨安酒樓便是醉雲閣,皆是些尋歡作樂的好地處。

她見謝安與那名陌生男子進了雅間,便要了隔壁的廂房。

雅間。

袁家大郎拎起酒壺替自己與謝安各斟了一杯滿酒,待謝安仰脖一飲而盡,他執杯未動,看向謝安的眼神裡有些欲言又止。

謝安將酒杯緩緩放在桌上,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道:“博遠可是有何想問的?”

袁家大郎,也便是袁宏,聞言悻悻一笑,欲蓋彌彰地抬手碰了碰鼻子,不自在道:“仲景何出此言?”

謝安勾唇,似有若無地笑了下,自顧自斟了杯酒,豪邁地一飲而盡:“那便當是我看錯了罷。”

“這……”袁宏面露猶豫,看著面前的謝安,終是抵不過內心的好奇,洩氣道,“罷了,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袁宏擠眉弄眼道:“我聽聞……近來那餘家二姑娘總是纏著你?可有此事?”說著,見對面這人手上動作一頓,眼底促狹之意愈濃。

謝安一時沒有接話,手腕微動,酒液晃蕩著,他垂眸看著杯裡清亮的酒液,腦海裡浮現出的卻是巷子口那道微顫的身影。

袁宏見狀,不由納罕,他原想著這次與過往無異,只是那些個閑人捕風捉影的事。可如今看來,怕是確有其事。

他這張破嘴。袁宏不由暗惱,早知便不多問這一嘴了。這事京中不少人皆有耳聞,卻無人敢上前打探,只敢私下議論一番便罷。

一面是因著謝安身後的將軍府,一面便是因著謝安本身。

謝安此人,初識他只覺是個風流浪子,與誰都能把酒言歡;交情深了,便能察出其骨子裡透出的冷,再加上“有幸”撞見過幾次他私下處理人的場面,更是打心底裡畏懼這人。

袁宏好交友,又是個八面玲瓏的性子,與京城眾多權貴子弟皆是稱兄道弟。這回便是眾人合計後,深覺他與謝安關系匪淺,便推出他來打探此事。

袁宏簡直有苦說不出,外人眼裡的他與謝安關系匪淺,實是他厚著臉皮搭上去的,後者對他態度向來是不冷不熱。

他嚥了咽口水,準備轉移話題。

“是有這麼一回事。”謝安食指微屈,擱在桌上不緊不慢地叩著。

袁宏眼睛一瞪,沒控制住音量,錯愕道:“那你竟放任她一直跟著你,莫非……”說著,抬眼對上謝安似笑非笑的表情,袁宏及時打住話頭。

謝安搖頭,淡聲道:“你是知曉的,我素來不喜麻煩。至於那位餘家二姑娘,不過一無足輕重之人,何足掛齒。”

袁宏若有所思地點頭,問道:“那不如讓我替你將這個麻煩解決掉。”

見謝安不答,他又道:“我可是聽聞,那位餘二姑娘其貌不揚,面如羅剎,可止小兒夜啼。這副尊容,也敢糾纏於你,當真痴心妄想。”

謝安抬眼打量他,瞧見其眼底一閃而過的輕蔑之色,無端覺得刺眼,拿著酒杯的手兀得收緊,死死握著酒杯。

“不必。”謝安垂眸,聲音裡帶了幾分冷意,“那等上不得臺面之人,用不著你費神,我自會處理。”

他既有自己的打算,袁宏自不會沒眼色地湊上去多管閑事,識趣道:“也行。若是有何需我幫忙的,只管開口。”

“有勞博遠。”謝安頷首道,順手斟了滿杯酒遞與袁宏。

袁宏接過,無端覺得周身一冷,不由打了個寒顫。他狐疑地看去,見謝安神色正常,便只當自己多心了。

隔壁,聽牆角的那道身影一頓,原先興沖沖的神色淡去。惜芷回身慢吞吞蹲坐在地上,仰頭倚著牆,呼吸很輕。

良久,回神後,惜芷扯了扯嘴角,自嘲道:“呵,上不得臺面之人。”

她沒了再繼續聽下去的興致,坐了會兒,覺得地板實在冷硬。惜芷揉著痠疼的屁股,氣呼呼地爬起來,坐回軟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