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在剛開始聽到金姨兩個字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等到後面忽然就意識到傅明彥說得是金小云!

為人父,被當兒子的提起藏在心底的往事,傅平可提有多窘迫了。

傅平的腳趾在鞋子里扣了扣,用力地撐破了襪子。

這襪子被傅平縫合過,縫合得不太牢固,這會兒破洞縫合起來的洞口又被頂開,傅平的腳趾被卡在了洞口。

腳趾的那點彆扭比不上心裡頭的彆扭。

他下意識地想擺起當爹的譜,小孩子家家的,管上家長的事情了?

他的感情史怎麼都輪不到自己的兒子過問。

目光碰觸到了傅明彥的眼,傅平那些話就說不出口了。

傅明彥說話的語氣輕快,好像提起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兒子的眼底都是慎重。

就像是這件事是個不亞於高考、結婚這樣的嚴肅事情,他也應當嚴肅對待。

明明是自己生出來的兒子,傅平在這一刻卻很難把他當做小輩看待。

傅平想著,或許是兒子有高考狀元的實力,還能夠寫出那麼多的書,眼前人是自己的兒子不錯,卻也是個早慧的年輕人,可以當做同齡人看待。

微風拂過,在風停的時候,傅平開口了。

“因為我和何萍萍離婚,村子裡提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吧,明彥,你知道的不過是村子裡的一些閒言碎語,我和她不可能的。”

傅平很艱難地開口,等到開口了,就覺得那些話也沒那麼難。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自己都經歷了結婚、生孩子、離婚這麼多事情,濃烈的愛情也在心中褪了色,更何況金小云呢?

當年金小云那樣期盼地看著他,盼望著他給出彩禮,讓兩人成親,而他辜負了心上人的期許。

傅平輕聲繼續說:“都已經過去十幾年時間,我都已經放下了,她肯定也是。”

“要是咱們還是在向陽村,要是爸你沒有離婚,那當然是不可能。”傅明彥說道,“但是現在你們兩人是單身,結婚是自己做自己的主,為什麼不可能?最重要的是,金姨的日子過得不好。”

傅平的眼睛動了動,金小云過得不好?

父親沒說話,但是顯然認真聽自己的話,傅明彥沒有賣關子折騰人的習慣,尤其是這人還是吃了很多苦的父親,就直接把老大爺說的資訊都給說了。

傅平聽著兒子的話,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胡家是抱著沖喜的目的出了高價的彩禮來娶金小云,誰知道進門的時候就出了毒蘑菇事情,讓老太太覺得金小云是晦氣的,所謂的福氣只旺金小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