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一靜的震驚

盧一靜雖然拿出了病歷,卻對用中醫的手段醫治好自己並不抱希望。

心臟的瓣膜缺少的問題,就像是先天殘疾一樣,沒有的東西怎麼長出來?

倘若理論上可以實現,那應當也需要找到最頂尖的中醫,而好的中醫著實難得。

加上過去的十年,不光是打壓走資派,國家對破四舊也是上了十足的心思,很多中醫都隱匿了起來,誰也摸不準中醫水平的高低。

“有辦法就治,沒辦法就算了。”盧一靜蒼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麻煩嫂子的家人看一看我的病歷就好,&bp;到時候用完的病例給傅哥,讓他給我哥就行了。”

盧一靜並不想多談自己的病,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日漸沉重,醫生以前說過,運氣好可以活過二十歲,但是最多止步於二十五歲。

拖著沉重的身軀,盧一靜清楚地感覺到了心臟的衰頹。

家人給她開闢出了一個安全不受風雨的屋子,但是她的身體太過於脆弱,或許一場對尋常人只是普通的感冒就可能要了她的命。

她可以接受自己瀕臨死亡的命運,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家人想要拖著她遠離死亡。

求醫到了後來,盧一靜有時候難受於見到醫生。

“你們把她養這麼大真不容易,目前人工瓣膜的條件不成熟,沒辦法做心臟手術,再等等看吧。”

“你們已經盡力,我們也沒什麼好辦法,讓孩子吃好喝好吧。”

“我說句實話,就算是真的成熟的人工瓣膜了,這也不具備手術條件啊,她的身體太差了,你們家裡還有孩子嗎?”

甚至還有醫生什麼都不說,只是用驚異地眼光看著她,眼神似乎在說,身體都已經差成了這樣,她這個人居然還活著?

盧一靜一想到醫生要看自己的病歷,心裡頭就難受,彷彿又出現了先前求醫的情形。

並不想多提這個話題,盧一靜主動換了話題。

“對了,我有些好奇,傅哥的稿子過了嗎?”

頓了頓,盧一靜又補充說道:“我哥在學校裡看到了傅哥寫稿子,他和我說了這件事,我一直還挺好奇,不曉得傅哥過稿了沒有。”

傅明彥:“過了。”

“好快啊,那什麼時候可以看到傅哥的大作?”

盧一靜說完了以後,就見到了顧玉惜臉上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裡有著隱隱的驕傲與自矜,讓盧一靜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哥哥盧一瑋的錄取通知書拿到手的時候,父母就是有這樣的笑容,礙於國人的謙虛特性,他們不好意思直接和人報喜,但是倘若旁人來問,他的父母就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一瑋這一次的考試還行,上的就是咱們北京的學校。”

“你問是什麼學校啊?是北京大學,學的是外語系。”

“是是是,可能中文系更好,孩子喜歡英文系,可以的,能夠上這個學校就是很好的。”

父母提到了盧一瑋的成績,還有將要去的學校,笑得合不攏嘴。

這讓盧一靜心思急轉,顧玉惜和她的父母太像了,傅明彥定然有作品問世,甚至有可能是個文壇上小有名氣的作者。

盧一靜頓了頓又說道:“是已經面世了嗎?甚至是比較有名的作者?”

“對。”顧玉惜見著盧一靜是衝著自己詢問的,眼睛彎彎宛若是月牙。

“我已經看到了桌子上的雜誌,你應該已經看過了。”

顧玉惜把雜誌拿起來,對著盧一靜揚了揚說道:“就是《十月》的第一版,他的筆名是問潭。”

問潭這個筆名,盧一靜實在是太熟悉了,《雙面人生》在問世的時候,她就把這個故事看了兩篇,她喜歡裡面鮮活的人物,還有男女主的愛情。

等到《妻妾滿堂》橫空出世,細膩的文筆讓盧一靜甚至想著,問潭是不是個女作者,裡面對女性被壓迫的局面認識得太全面了。

第二次還有了作者回信,讓盧一靜對問潭是萬分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