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成空

夏泠眼神已然渙散,卻仍是禁閉牙關不願張嘴。她已執意不願再活,任憑季竹心使盡全力,也無法讓她張口。

“你張嘴啊!”季竹心眼淚止不住地流,忍不住怒喝道。

夏泠眼中充滿了歉意,可嘴角卻是上揚著,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感受到夏泠再無動靜,季竹心只覺得腦子忽地一片空白,可緊接著心頭的一陣刺痛卻令她再次清醒過來。

季竹心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連帶扶住夏泠身體的力也頃刻間消散殆盡。

“不要!”她恍惚間聽見一道悲愴的聲音響徹山谷。

此刻,鋪天蓋地的悲傷快要將她淹沒。

她不知道,為何最後事情會鬧成這樣?

明明她們曾經是如此親密無間的隊友。明明兩人曾經並肩作戰共同成長。明明末世最開始的時候,是她們互相慰藉,才度過了那最艱難的時間段。

可是……現在呢?

無盡的迷茫和彷徨將她籠罩,徹底將她禁錮在了悲傷與自責中,此刻仿若有一隻巨手扼住了她的喉嚨,她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周圍的景色迅速變化,她抬起手想抓住什麼,卻發現眼前的景象寸寸裂開,數不清的黑卻在一瞬間湧了上來。

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她只聽到耳邊傳來幾聲驚呼。

……

“殿下,她已經昏睡兩日了,您休息休息吧!”

耳邊是熟悉的聲音,季竹心半夢半醒間,聽見那聲音越來越清晰,可她卻始終醒不過來。

“不,你去休息吧,我再待會兒,也許她過會兒就醒了。”顧詢墨搖搖頭道。

顧詢墨嘆了口氣,看著沉睡的季竹心,心中沉沉。

自從夏泠死後,季竹心已昏睡了兩日,仲行也診斷過,說是季竹心鬱結於心,一時悲極便昏倒了。

可如今她已昏睡了兩日了,遲遲沒有蘇醒的跡象。

顧詢墨心中焦躁,卻又無可奈何。

“殿下,您如今還有許多事宜處理,盔鄰寨的山匪還等著您處理呢。”宋柏元又勸道。

自那日後,他也已有兩日未曾閤眼,可季竹心遲遲未蘇醒,他心中擔憂,根本睡不著。

“好吧……那小宋你在這看著,若竹心醒了,就來稟報我。”顧詢墨只得退了一步道。

“是。”宋柏元輕聲應道。

“殿下!情況緊急!”季竹心聽見另一道聲音在門外響起。

“怎麼回事?”

“蜂聚山有變,需您來主持大局!”

“小宋,竹心這邊會有人照顧,你現在和我一起走,若有異常,需要你幫忙!”

“是……”

季竹心聽著他們的聲音,卻始終無法醒來。

嘈雜的腳步聲,開門和關門聲,說話的聲音,都能十分清晰地傳入她的耳邊,她甚至還能思考眼下的境況。

可直到幾人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聲音消失,她也無法從睡夢中掙脫開來。

……

“夫人還沒醒嗎?”

“還沒呢,你說這都昏睡四五日了,怎麼還不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