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竹心是被熱醒的,她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火爐之中,而這火爐還在不斷飄著熱氣,那熱氣源源不斷地呼到她臉上,熱的她直冒汗。

可眼下不過是春日,又怎會這麼熱呢?

她越想越煩躁,睜眼一看,才發現自己似乎……躺在……什麼人……身上?!

季竹心被這變故嚇得瞬間站起身來,第一反應,她昨天和人酒後亂性了。

可當她她迅速檢查完自己的衣服後,卻發現衣服根本沒有被解開過的跡象,身上也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但這並不能令她安心下來,她現在的身份是十皇子側妃,即使和別人沒有發生什麼,但若是被人看見了,又或是床上這人出去到處亂說,那就麻煩了。

季竹心打量起床上的男人,男人臉上被發絲覆蓋,看不出長相如何,在不知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季竹心也不敢輕舉妄動,準備先悄悄從他身上挪開再做打算。

好在,這人睡的很沉,她剛剛那麼大動作都沒把他驚醒。

直到挪到了床邊上,季竹心才鬆了口氣。

索性這人還在睡著,她便想著悄悄撥開對方的頭發看看這人的真面目。

昨日飲的酒度數偏高,季竹心沒想到自己這具身體這麼容易醉,以至於今日醒來完全斷片,她唯一記得的就是昨日是和裴寄舟飲酒,至於怎麼回來的,誰帶她回來的,她一概不知。

難道這人是裴寄舟?

季竹心一邊想著,一邊輕輕掀開了對方的頭發。

好訊息,這不是裴寄舟。

壞訊息,這人是宋柏元!

季竹心倒不是對兩人有什麼意見,只是裴寄舟如今作為她的好友,她必然不可能去吃這窩邊草。而宋柏元,雖然這人性格不至於令她厭惡,但此人的身份實在棘手。

她如今尚且不知這人到底是敵是友,本想著就這麼晾著他,誰知今日卻變成了這幅局面。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季竹心還在想著對策呢,便聽對方輕哼一聲,似是要睡醒了。

她嚇得大氣也不敢喘,此刻她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快逃!

但很顯然,現在逃也沒用,為今之計,只有先發制人了。

她心中有了些頭緒,便又跪坐回他腿上,對著他的臉狠狠扇了一巴掌將他拍醒,隨後滿含怒意地質問道:

“大膽!你怎麼會爬上我的床的?”

宋柏元被這一巴掌拍醒,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還未清醒便見季竹心憤怒至極的模樣,他連忙想從季竹心身下抽身,可季竹心此刻坐在他腿上,他也不敢掙脫開來,只能用這尷尬的姿勢對著她道歉:“夫人恕罪!”

“昨日,奴見夫人喝醉了酒,便想將夫人送回……”宋柏元心中苦澀,卻沒將實話實說,只將過錯攬到了自己身上,“是奴見夫人美貌心生仰慕,這才做了此等錯事!”

他邊說便扇起了自己巴掌。

宋柏元說完這話後,她就知道了,昨日八成是她醉酒了給人扒光了,而對方只是不敢將她推開而已,否則若真如他所說,那昨夜兩人必定早就成了事。

宋柏元此人情況不明,季竹心本想降罪於他的,可他完全不為自己辯白,只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她一時間再大的氣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