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0206晉|江獨家發表(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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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0206晉|江獨家發表
◎往日。已替換)◎
與重澈不歡而散, 容洛卻也不是沒有發覺他的異常。思索兩日,事如水湧來又如水退去,各地努力平叛, 朝局也得到了暫時的安穩。
朝參日來,容洛第一次以帝皇的身份參與,起得極早,天只濛濛便被何姑姑喚了起來。
閉目小憩著任由何姑姑擺弄,容洛感覺身後人香氣變更,崔妙儀——不, 裴妙儀的聲音便輕輕在耳邊響了起來。
“殿下如今身子不同, 多休息一陣也不打緊。底下妾身都吩咐過的, 晚些時再出去也不會耽擱。”小心的攏起容洛的發, 裴妙儀握著玉梳緩緩梳下去, 招手讓人取過冕服,“原先那件叫先帝撕碎了, 尚服局再趕也不能往後用,妾身想著左右登基大典也不遠了,倒不如讓她們慢些做件長久能用的,便去明堂取了這幾件舊的來。殿下看看,用哪一件?”
新帝登基時穿的冕服,多是用的前一位皇帝穿過的,然後才在塵埃落定後叫尚服局另制新衣。容明蘭那件被他毀了, 容洛沒有冕服,便只能讓人去取供奉在明堂裡諸位帝王曾經穿過的衣衫。此下婢子列隊在下, 容洛一目望去, 縱新舊不一, 依然是件件相同。
無論生前如何威赫尊貴, 終還是回歸於明堂之中。
示意婢子將衣衫挪近了一些,容洛伸手,撫了撫連隱南穿過的冕服,在何姑姑欲讓其他婢子撤下以前,深深囿嘆一聲,道:“留下太祖的吧。”
一說到女帝,眾人想起的便唯有孝敬太後連隱南。她越過文景帝武恭帝的衣衫,對連隱南冕服有所著眼,不說是何姑姑,便連旁人也以為這是女帝間的親近,以為容洛會選擇先輩的冕服,以表敬仰與感謝。甫一聞言,何姑姑愣了愣,沒明白,裴妙儀卻已憬悟。
擺手讓其他人將冕服送歸明堂,裴妙儀小心翼翼抱起大宣開朝太祖的冕服展開,為容洛穿上。
或許有些東西唯有經歷過的女子才能明白。容洛與她對視,沒有因此說什麼傷風秋月的感慨,問道:“去查了麼?”
裴妙儀詐死更姓成了裴家養在外州的養女,曾經的許多限制便就成了虛無。容洛允諾讓她脫離皇族與過去,她自然也會回報。裴靜殊為容洛手下能臣,她當過皇後,手中的人也不少。瞧容洛問起來,她抬手替容洛將烏發從衣衫裡拿出,頷了頷首:“查過了。重相近日沒有什麼奇怪的動作,除了府裡與樞密院,去的最多的便是史館。最近若說與什麼人相見,便除了留宿在建章宮那一日與十皇子徹夜下棋外,便就是見了一回莊少卿。還有便是,兄長說……重相改了兩回升遷的名冊,原殿下要擬他為大司空的一條劃掉了,莊少卿兼任修撰史書的職務,也被他改做了別的。”
重澈的反對來的奇怪,她雖說信她,但想了許多日,還是忍不住心疑。
重澈與她這麼多年,對彼此重視,她與他都清楚,而在這之上,她瞭解的,也還有重澈的脾性。
他那日反對,字字句句在於擔憂盧氏,可她如何聽都覺得這與盧氏無關。然,也唯有什麼話叫他入了心這一條可以解釋他當日反應。
言語中重要的訊息實在不多,聞言,容洛眉目翛然一頓,視線落在春日手中的一對金櫛上。似有思索地用目光示意春日留下那隻梨花樣的金櫛,容洛朝恆昌道:“斛珠那處呢?”
不待他回,斛珠已經從暗處走了出來。她不知是何時站在角落的,一身黑衣,偏能叫人注意不到她。
春日被她突兀出現嚇了嚇,手撫上心口拍了拍,斛珠已如實上報:“重相見過十親王,不止一回。”
容明轅是容洛弟弟,說來也不該避忌,可眾人也明白天家親情淡於水的道理,只聽裴妙儀這端與斛珠報上來的不一樣,便都知道重澈與容明轅是瞞著眾人相見——彼此都是親近的,什麼話不能給容洛知道?
心思湧動,目光都悄悄打量上了容洛。
跟著容洛十多年了,容洛與重澈的感情,眾人皆是有目共睹,說重澈背叛容洛有異心?怎樣想都不能相信。
靜寂許久,容洛此下心裡也十分困惑,倏忽想起上一世最後那杯毒酒,容洛抿了抿唇,左手覆上小腹,低垂睫羽。
“不要浪費時辰,今日事務眾多,百官還在候著,繼續吧。”
她已經走到了這裡,要說她害不害怕功虧一簣,她也是害怕的。可不論怎麼想,重澈也沒有再做出上輩子那種事的理由。然……她還是有些恐懼。
不管怎麼說,容明轅上一世……做過皇帝。
文成帝,“成”一字,功名盡在不言中。
無論他對待她如何,她都無法否認他是位好君王……母親謝家殊途同歸,若是重澈背叛——
只這麼一瞬,她完全不敢想象。
但……她也不可能將皇位拱手讓人。
邁上大殿,容洛在鑾座上坐下,聽百官拜伏之間,便在眾人裡看到了為首的重澈與臣子群中的容明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