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0206晉|江獨家發表(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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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0206晉|江獨家發表
◎還債。已替換)◎
白鹿口中的萬無一失, 那便是得到了整個內衛府上下保證的的萬無一失。將話報完,他瞧重澈一臉思索,沒有回應, 不禁喚了一聲:“公子?”
重澈也沒有在發愣,將那帶著一點容洛餘溫的錦帶從手上取下,他沉默一陣,問道:“北珩那處,信都送到了麼?”
說的必不是容明蘭交由穆夫人送出去的那一封。白鹿聽聞,頓了一頓, 頷首道:“凡是公子交代過的, 都送到了。”說罷, 他睇了一眼前頭與寧杏顏說話的容洛, 壓低了聲音, “公子……是要繼續按計劃繼續麼?大殿下……”
“有準備總比沒有好。”將發帶折疊,重澈指尖摩挲上頭繡著的雪白珠蘭, 微微垂眼,“盧氏上下視明崇為活玉璽,容明蘭又對明崇恨極。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
白鹿對重澈與容洛之間的事不是盡數知悉,但也接近全部。見重澈將原本扔下的籌謀重新撿起,他靜默少時,望了重澈一眼,還是沒有勸說。
交流無人耳聞, 白鹿退去,明德宮也在眼前, 與容洛入內, 重澈陪同她處理完政事, 也快到了閉合宮門的時辰。正預備離去, 恰留宿在建章宮的容明轅尋來,稱來去麻煩,便叫他留在了建章宮歇息。
下去幾日,也並不安穩。連隱南的遺旨擬寫在升泰年間,文景帝彼時登基,最終也傳位給了容明蘭,那麼容洛的所處境地便就面臨了被篡位的儲君與遺旨是否做效兩條。
當然,本來這樣的事,根本也不需要有什麼爭議。連隱南當年攝政文景帝,又是封立文景帝為帝的前一位帝皇,所立的聖旨,也可以說為文景帝指定繼承之人。但事涉下位帝皇,得不到利益、被容洛登基影響到利益者大有人在。見容洛如此輕易受旨,這些人自然要從雞蛋裡挑骨頭,使盡渾身解數來找容洛的麻煩。
然也十分有趣,異議一出,容洛卻連一次關注也無,她與小斂那日替她說話的大臣在一時間好似消失在這世上。她不是在選德殿中處置政事,便是循例守靈,一日見不上一次;以徐雲之等大臣,便幹脆一頭紮進了樞密院與六部事務之中,談話裡都是應季稅賦、募兵與提拔,旁的如容洛、如市井裡的寶貝這樣的閑言碎語,一句都不提及。反倒是宣佈了聖旨的盧清和,倒真擔起了容洛未婚夫的責任,領著盧氏一一應付。
至於這是否有容洛故意授意?誰知道呢。
不過,熱鬧誰都喜歡看。容洛要想稱帝,必定要與盧清和結親,如此一來,置重澈於何地這一點,眾人的討論都不知編出了多少個話本。外頭議論熱烈,宮中之人也是人,觀察著重澈與容洛二人,底下便發現重澈與容洛相見次數比之從前多了許多倍。
重澈此舉,又在這個關頭,想當然會有許多類似“吃醋”“著急”之類的話傳出。便連白鹿這樣瞭解他,伺候了他很多年的心腹,也對他這樣的舉動感到不解和深以為然。
跪坐在棺槨前,容洛一一審視摺子,便聽得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擱下筆墨,她以為是重澈去而複返,便聽得盛婉思意味深長的喚了她一聲。
容明蘭在位四年亡,登基時為顯自己節儉擱置選妃,中間又事故無數,樁樁件件都叫他沒閑心沉溺慾望身軀,至他過世,宮中嬪妃加上盛婉思,受封的統共也不過十來人。
聞聲,容洛約莫知道來人是誰。合併奏疏,容洛擺手讓盛婉思帶眾人下去,複才抬首看向盧清和。
短短七日,這是她第一次與盧清和碰面。
雙目相對,容洛抿了抿唇,頷首道:“尚書既尋到了這兒來,想必是想清楚了?”
盧氏釜底抽薪逼迫她與盧氏有所牽扯,她心裡對盧氏的惡心可謂升至頂點,想也知道不會與盧氏有任何交流——但,避而不見的緣由,盧清和必會比任何人都心知肚名。
言語如刀,刀尖直指盧氏。盧清和背光而立,聞言抬首,沉聲道:“臣不打算違抗太後旨意。”
嬪妃離去,殿下空置了一片。飽含決心的決定出口,立時在殿中回蕩了一下。盧清和站在漏進殿堂中的光芒下,一字一句:“二十四年前,臣未曾違背,如今更不會忘卻太後遺命。更何況,臣已經看了殿下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又多長?正是她出世至她存活到的這一日。微微凝眉,容洛看向身旁的棺木,發聲道:“可本宮所愛非你,也從不由祖母主宰命運。”頓一頓,她也不願同盧清和費口舌,“盧氏之才有目共睹,盧氏助本宮上位,本宮理應厚待。若盧氏能適時讓步,本宮在一日,便保你盧氏一日輝煌。如若不然,本宮也不會順從祖母。本宮能走到今日,繞個圈子的時間本宮也不是等不起。尚書如是願意海闊天空,本宮必是金口玉言,還望尚書回答前三思。”
她手中有武恭帝遺旨之事,除了秋夕這幾位親信便再無人知曉。盧清和聞言,能猜測到她的選擇,無非就是立容知徽為帝再做禪讓。
皇位不過一步之遙,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盧氏,不難想是因為什麼。屏息靜氣,盧清和凝望她許久,道:“殿下……如此喜歡重澈麼?”
容洛不想與他結姻,說是因重澈,其實更多是她厭惡這樣因為一個緣由遭受厄難——前世她因肖似連隱南被文景帝忌憚,又受利用,最終仍因為連隱南這一卷遺旨死去。她若說對連隱南一點不恨,那決計不可能。
“重澈不會逼迫本宮做本宮不喜歡的事。”沒有解釋,容洛轉目看向殿外,“本宮不知道族長的二十四年是如何一段時日,可本宮知道,十九年來,本宮一度——唯有重澈。”
前世那二十七年,她從未見過一次盧氏。兩世,她的累與苦痛,唯有重澈替她分擔。
唯有重澈。
四字擲地有聲,砸得盧清和心髒發疼。與容洛相視,盧清和腳步微微先前移動些微,但終未邁出。
容洛所言是實話,盧氏乃至他,從未替她做過什麼。二十四年的注視,說著好聽,實際就是什麼都不做便想要她回應,可是……可是。
正是因為重澈能光明正大在她身旁,他才會妒忌到這樣的地步。
模仿重澈、做重澈對她做過的事、學習重澈的言行……想以此搶走那二十二年,擁有容洛以後的所有時日——所有。
——不擇手段。
但,如此果然還是不行的。
以高門詩書氣搭建的面具緩緩碎裂,盧清和眸中那些溫和盡數消弭。眼角淚痣上揚,盧清和與她對視,緩緩開口:“便是這般。”
“……臣還是不想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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